沈樹正擺弄著電話,後背忽然一涼,接著便感受到一陣尖銳的、深入骨髓的疼痛,這疼痛來的毫無征兆又極其猛烈。沈樹想轉過身來,可一個輕微的動作就痛得他眼前發黑,向前倒去。沈樹倒在電話前,艱難轉過頭,一把滴著鮮血的小刀朝著他的麵門插來。沈樹剛剛來得及偏了偏頭,刀子就插到了左肩頭。這一刀再加上剛剛那刀也插在左背,登時左半邊身子完全沒知覺了。刀子插進得快,拔出得也快。沈樹死盯著那帶著血的刀子,清晰地看到刀尖帶著了一串血珠,劃過一道血紅的亮光又向著自己的麵門插來。這次他精神全在這奪命的刀子上,右手一把握住了刀刃,擋住了小刀去勢。同時,手心刺痛,鮮血直流,不過危急關頭,心底冒出一股狠勁兒,堪堪堅持住了。
沈樹趁著這個空擋才有暇觀察襲擊他的人。細細一看,這人卻是熟人:他是個老頭,是學校裏的門衛,同沈樹是打過照麵的。
抱著萬一的心理,沈樹呼喊幾聲試圖將老人喚醒,可結果顯然是徒勞,一開口還泄了胸口的氣;本來老人握刀柄由上往下刺,沈樹握刀刃由下往上推,沈樹已是苦苦支撐,這下泄了氣,隻覺手心越來越痛,力氣越來越小,刀尖也離麵頰越來越近,手心的血順著刀尖一滴快似一滴地滴在臉上。
沈樹握住刀刃的右手已經失去了直覺,這個胳膊都在不自覺地微微發顫。就在沈樹艱難支撐之際,老人卻似被抽空了全部力氣,身子軟倒下來。
沈樹推開老人,後退兩步,避讓開來。“林小泉,是你救了我?!”沈樹看到五米外手持弓箭的林小泉和躺在地上老人後背的箭羽,情不自禁地向著林小泉跑去,連身上的傷暫時都忘了。
林小泉是坐在沈樹前排的女生,兩人的關係不錯。
沈樹早就被今天詭異的情景嚇得不輕,這下遇到救下他的前排女生,眼淚都不自覺地出來了。可還不待他跑到她身邊,一支箭就迎麵射來,重重地插入了他的胸口,把他撞翻在地。沈樹躺在地上,側著頭盡力望向她,可他實在連眼眸向上抬一抬的力氣都沒了,隻能看到一雙不斷走近他的腿,仿佛是死神在不疾不徐地向他走來。
身上一重,一隻腳踩到了他身上,接著是利箭刺入胸腹的疼痛。大概是痛得厲害,沈樹本能地想用手向傷處捂去,不料右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物,來不及多想,直用手中之物向林小泉的胸腹捅去。林小泉吃痛,欲自救,沈樹掙紮,忽然一聲劇響,震的沈樹手臂發麻,而林小泉卻不動了,倒了下去,頭撞到了沈樹的頭。沈樹本就是強弩之末,經這一撞,再也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樹終於悠悠醒轉過來。凝神一看,自己正趴在教室裏自己的課桌上,周圍的同學們也並沒有什麼異樣。沈樹連忙查看自己身上的傷勢,發現除了肩頭、後背、胸口隱隱有些麻漲,身上並沒有任何傷口。沈樹意識到自己剛剛隻不過是做了個怪夢而已。
“劉敏,我剛剛做了個夢,夢到你把我胖揍了一頓。”
劉敏哼了一聲:“就你這損樣兒,夢裏都該挨揍。”
“別啊,兄弟,不就是昨天尿了你一鞋,你怎麼這麼記仇?還不是你先稱我撒尿脫我褲子了。”
“別提那事,再提這兄弟就沒法兒做了。”
“別啊,敏哥,我那可是正宗童子尿,我敬您是我哥,我才尿您的,一般人我可舍不得尿他。”
劉敏翻了翻白眼兒,回了句:“你麻痹!”
插科打諢了幾句,沈樹算是把剛剛那怪夢拋在了腦後。
下課時間總是短暫的,不一會兒,上課鈴聲有打響了。老師走進教室,班長照例喊道:“起立。”同學們應聲而立,齊聲道:“老師好。”老師環視一圈,剛想順嘴會一句“同學們好”,卻發現下麵林小泉還趴在桌上。
林小泉的同桌唐糖看的老師看了過來,忙動手輕推林小泉。可林小泉興許是睡得太沉,絲毫沒有動靜。老師倒沒怎麼生氣,想到學生也蠻辛苦,就出聲喚醒林小泉。老師連喚三五聲,林小泉還是沒有反應,老師察覺到了不對勁,走到林小泉桌旁,推了推她人,卻仍然沒有反應。
老師心道不好,大著膽子探了探林小泉的鼻息,這一探可把這教了十幾年書的男教師嚇得不輕,這人已經沒氣兒了。老師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機,110、120一通全打了過去。打完又叫班長去把班主任、校領導都叫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