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賣燒餅的老婆婆(2 / 2)

“吱呀~~吱呀~~”

一輛經過能工巧匠特意改裝後的木車,車身裏鑲著一隻黑烏烏的油窩,從車身的裂縫中飄出星星點點的火光。雖然總體上看比較巧奪天工,但是已經破爛不堪,已經看不到昔日“威武”的模樣了。木輪與車身的摩擦所產生的“吱呀~~”聲伴隨著若有若無底氣微弱的“燒餅……賣燒餅……”呼叫從黑暗中緩緩地向李逸使來。聲音漸漸地清晰響亮,正如李逸此時的心境,越來越興奮,難以壓製著心頭上跳動的美妙音符。一雙黝黑皺紋密布的幹枯手,一張模糊的笑靨,漸漸地展現在我麵前。

那賣燒餅的老婦人看到李逸,先是呆了一下,然後笑嬉嬉地對著盯著那油窩上燒餅真流口水的李逸道:“孩子,餓了吧?”順手撈起一個,遞給李逸,接著說:“先吃這個,我再給你燒多幾個,還有幾個沒上火呢,大熱天,消路不好,就撈給你吧。省得浪費了怪可惜的。”也不搭理李逸怎麼錯愕無措,塞李逸燒餅後就一麵嘮叨一麵無比嫻熟地煎餅。

李逸啃著幹澀的燒餅,並沒有在她麵前露出狼吞虎咽的性子,即使此時的確是很饑腸轆轆,在她麵前,李逸隻能屈服是一個中規中矩的孩子,那感覺怪怪的。心忖道:或許她這麼好心隻是想我買了她剩下的燒餅罷了,到時候不吃也吃完了,她就不怕我賴賬嗎?但看看她獨身一人,深夜裏推著燒餅“走鬼檔”往回趕,也怪可憐的,我要是賴賬了,還真不是人。

“孩子,這幾個我包好了,你邊拿著吃,邊回家吧。老婆婆我不要你一分錢。”老婦人遞李逸燒餅,輕輕地幫李逸拍了拍背,似乎怕李逸噎著,“孩子,慢慢吃,這裏還有呢?老婆婆走啦。”說完勁自抓起木車的拱杆,將要推著木車繼而前進。李逸的心裏麵沒理由地一熱,雙眸中閃過一絲憐憫的淚光,她使李逸想起了養李逸育李逸的四娘,四娘常常是一臉和暖地笑對別人,無論是誰,她都肯給予幫助,不會在乎自己是否寬裕,不會在乎自己餓癟的肚子活受罪。

李逸瞥了瞥手裏暖氣升騰,香味撲鼻的燒餅,心裏暗付:我還是人嗎?還是個男子漢嗎?我問心無愧嗎?激動熱血的心髒都快跳了出來,就要衝著黑夜怒吼:我不是人!我錯了!李逸當下不再多想,三步並成兩步,趕到老婦人麵前,誠懇地道:“老婆婆,夜黑路遠,我幫你推吧。還可以順便給你照照路。好嗎?”

老婦人停住腳,看著李逸一臉誠懇的神態,臉上欣慰地抿嘴笑了笑,道:“不啦。你還是回去吧!”也不管李逸什麼表情,推著車從李逸身邊經過,沒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