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沒亮,茅屋外傳喧嘩聲。
老婆婆點著燈,道:“年輕人,真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李逸奇怪地問道:“外麵發生什麼事?”
老婆婆道:“村裏麵的小夥子今天要去村東頭三百裏外的斷魂山獵食,所以起得早些。”
李逸:“斷魂山?中元國最危要的山脈?去那裏是為那裏麵的凶獸送食物吧。”
老婆婆:“那也沒辦法的事兒,每十年期限的這個時候,咱村每戶都要派一人前去獵食,而每次咱們都能帶回許多獸皮,藥材,奇珍,都能為全村人過上一個豐滿的年頭。”
李逸:“哦,每家每戶都要派一人前去?老婆婆,你家有幾個人?”
老婆婆:“老婆婆我就孤寂一人獨活。”
“往年你都參加了獵食隊?”
“對”。
“哼,不行,今年這次就由我代你去。”李逸沒想到一個勢單力簿老婦人也要去斷魂山這種凶險之地獵食,實在是看不過去。
“年輕人,別衝動,這是我老婆婆的事兒,請你不要理。”
“我李逸要去斷魂山走走看。”李逸不可能會讓她去的。
…… 流浪這麼久,
第一次有家的感覺,有家的溫晚,雖然是短短的一夜,但對於李逸來說,這已經足夠了,足夠李逸為這位善良的的老婆婆負出性命。
他,就是這麼樣的一頭強牛,容易被感動也容易受到傷害,但是他一點也不後悔自己的決定,即使丟了性命。
清風瀟瑟,晨曦微微亮起了天地間的一片方圓。
斷魂山脈位於中元國南部,西接吉隆國,東接海上之霸圖龍國,再南便是那沒人敢踏步的南蠻之地。
斷魂占地方圓萬萬裏,怪峰高崖遍布全山,寸草不生卻蒼鬆翠柏高聳入雲,梅桃二花爭相交豔。從遠而觀,這裏是個非常讓人賞心悅目的地方,累了困了就該來這裏賞賞風景,獵獵兔狐豬鹿,嚐嚐野味佳肴,品品山澗清洌爽口的山泉水……這不是比那什麼長生,神仙的日子還要快活嗎?
可是,這片天地間的人民,沒人敢跑這裏來享受神仙快知的日子,因為傳說中,這裏凶獸猛虎無數,奇花異草怪樹遍地,險境凶地步步皆是。
無論猛獸還是偶爾從你頭頂上飛騰而過的野豬,隻要它想要吃人肉,千軍萬馬也不能抵擋住它的攻擊。一朵鮮豔奪目的花兒,也會突發奇想地將一個高大漢子吸進花蕊裏,然後竟是意猶未滿地吐出白嘩嘩骨骼來。一頭雪白可愛的小狼,對天長嘯,口中噴出淺藍色火球與一隻在天空中嗥翔的蒼鷹戰鬥著……高聳的怪石峰崖,突然轟隆隆地倒戈向地,坍塌如泥,峰上怪鳥凶獸紛紛逃散,同時旁邊卻有一座小峰無限地向上生長壯大向著陽光明媚的天空沿伸。
如果這樣都不能令人心驚肉跳,那麼斷魂山的天氣一定能讓你大吃一驚。晨曦飄著白蒙蒙的雪,響午下著磅礴大氣的雨,傍晚卻落下滾湯的火。斷魂山的一天天氣變化就能讓人覺得有有三重天的境遇,斷魂山裏的奇事異域更能讓人眼瞪不合,口滿不閉。
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現如今李逸所能夠了解的,正因為如此,他便決定到斷魂山來。
李逸跟隨村裏的獵食隊,徒步地向斷魂山前進。獵食隊共有三十餘人,五輛裝著食物、衣物、雜物的拉車,還有五輛空車,裝從斷魂山獵到的東西所用。一些防寒防濕防火的物品都是這次獵食的必備品。獵食隊裏的新麵孔李逸拉著一空車吊在隊尾漸行,新人總有被欺負的份,可能他是來代替老婆婆的,這麼個好心人獵食的隊友都有人情冷暖,都不那麼明顯地要他拉裝有雜物的車。其實,裝有重物的車子,都由村上現有的五頭牛拉著。李逸也不是沒吃過苦的孩子,就一聲不吭地拉著空車,還不時自個兒哼哼呤呤著。。
領隊的是村保裏的二兒子,侯良,四十來歲,個子不怎算挺拔,樣子不怎算英氣,灰墨色的肌膚,剛毅的臉龐,描述著世道滄桑天下之苦,不怎麼算是寬裕的打分,卻能顯示出他不可動搖的帶頭大哥的地位。
李逸饒有興趣地哼著:瘋兒醉,瘋兒狂,瘋兒傻,瘋兒討飯無人理,風兒吹,風兒冷,風兒冰,瘋兒遇風兒,瘋兒落難瘋兒災,天掉金塊砸破頭,不知是瘋兒是禍或是難,天要瘋兒瘋,天要瘋兒難,天要瘋兒渡上金邊賽人王……
候良放緩腳步,剛好聽聞李逸哼的這首不算歌謠的歌謠,不禁多瞧了李逸幾眼,心中暗忖:這小子不可小視,哪個窮人家的孩子不是早當家呢?
候良輕輕拍了一下搖頭晃腦哼著歌謠的李逸的肩,道:“小兄弟,心情這麼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