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下來,李逸與候良越混越熟,候良把自己所認知的斷魂山險情,非常詳細地跟李逸說了一遍,並說:小兄弟,真後悔現在才認識你,真後悔讓你跟我們一起去斷魂山。就憑你如今的所作所為,就能世代都是我們候家村的大恩人。
李逸努努嘴唇沒有說什麼。
候良道:“你瞧,施家的人來了。沒想到會在半路上遇到他們。”
隻見兩人從岔路上漸漸向李逸這邊行來,,其中一人二十幾歲左右,一襲潔白衣裳,修長而瘦骨嶙峋的身軀,蒼白的臉上漸露病體,手中捧著一本書麵泛黃不止的小冊子,極目所及,映入眼簾的竟是《金瓶梅》三個萬世矚目的字眼。這人便是施家村村長施功的大兒子——施大壯。身軀與名字大相徑庭,喜好讀書——泛指《金瓶梅》這類。這曾令施功感到很羞恥的“文化”,在經過施功多年多方麵多方式多心思多努力的規勸壓迫打擠排斥後,施大壯仍是這副死性不肯改的樣子,施功唯有垂頭喪氣萬般無奈地對他不理不問不顧不至可否,任之隨之縱之讓之自生自滅罷了,現在,施家村有難,便把這不爭氣派到斷魂來,終究是自己的親骨肉,雖然不爭氣,但是血脈親情怎可以說離就離的呢?施功仍是放聲喊泣地送他上路的,然而,施大壯隻掂記著自己手上的《金瓶梅》,對什麼親情濃意茫然無顧。
另一人二十歲左右,修長而強壯的身軀足以大上施大壯兩圈,凶神惡煞的臉龐殺氣騰騰,坦露的手臂上肌肉塊塊紋起,黝黑的肌膚,手提一柄巨型闊斧,亮睜睜地閃著寒光,道道鮮血深血暗血黑血的傷疤散布在他的臉上胸膛上手臂上背部上……無一不盡顯,無一不表露,無不不說明他似煞神更像惡霸。他便是施家村的另一號人物——施小細,又是身軀與名字大相徑庭,這很難讓人知道施家村的人傳承的是哪家聖賢聖喻處世界,起名批命都是這麼與現實不負,可能是傳說中的幻想派吧。
施家村現三十餘口人,八條精壯的漢子努力了多年,終得三孩子,這三孩子各有千秋。一位是施大壯,能文懂文用文做文,隻是這個“文”有些難以令人發恥罷了。一位是女生施紫虹,琴棋書畫繡燒禮待,可謂是本村最耀眼的明星,施家人都常常引以為豪,萬般疼愛。最後一位是施小細,好武學武磋武用武唯獨雞蛋般大小的方塊字一個也學不會,施家人曾一度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隻是這小子頑根深種,私塾課上不是呼呼嚕嚕雷鳴大作,就是哐哐當當斧聲拂動,最終施家人隻能萬般無奈,非常沮喪的指著施小細道:“生塊叉燒,生塊叉燒,生塊叉燒……”
現如今,施家人將香火傳承的希望都寄托在施大壯、施小細身上,如今派他們去斷魂山,總有點置至死地而後生的意味在裏麵。這一點也說明施家人跟李逸,總有一股“天雷沒把我劈死,我就要將天雷劈下”的傻勁。
“大壯,小細,沒想到是你們倆個去斷魂山,你們施家還想徒勞無功嗎,再這樣下去,你們施家可就後繼無人了。”候良熱忱地向他們打招呼,看似曾在一起混過的樣子。
施大壯抬頭瞧了眼候良,對著候良咧嘴一笑,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後繼而埋頭沉迷於〈金瓶梅》的大千世界裏。施小細快步走到候良身邊,洪亮的粗嗓子道:“我們也沒想到候大哥也會去斷魂山送死,你是知道的,我們施家年青一代就我和大壯哥能上得了台麵,族長已經說了,就算我們施家後繼無人也不會反悔這次決定,因為我們都努力過盡過全力。於其像你們這般一代一代老兵地前去斷魂送死,到最後還不是人人都無法落逃,一一前去送死,還不如像我們施家這樣,早早斷送在能發光的唯一希望上,也不要讓後人永遠活在黑暗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