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一晃手中鈴‘叮叮’作響,那聲音甚是奇特,有如鬼哭狼嚎一般,四員女將頓時癱倒在地,不省人事。霧霞魔君用手中印一晃,卻將四員女將收進印內,雙手又來抓取敖英。薑皓站在一旁,心忖道:“華真人層對我說過,這魔界有種神功叫‘九天都統大魔神功’煉至五層,體型相貌變色,性情詭異莫辨。全身已成鋼筋鐵骨,不畏任何外界攻擊,隻怕斬他陰神。”此時見敖英危險,坐在地上,雙手正整理胸前淩亂的衣衫,哪能劍危不救,忙舉起金剛劍,飛身搶進,左手劍訣先發出兩道‘兩儀破空劍氣’,直擊魔君身後雙睛。那魔君雙睛被擊,疼得怪吼一聲,棄了敖英,取出雙劍來戰薑皓。薑皓罵道:“死痦子,臭瞎子,還認得你薑爺爺嗎?”霧霞魔君因練功偏差,甚至有些失常,此時卻認不出薑皓來,他並不答話,隻是‘哇哇’拐角,搶動寶劍飛身過來,薑皓見已替敖英解了圍,忙抖擻精神,運動元氣,使出太虛劍法來。右手金剛劍向左手輕輕一拋,一道金光直奔對方右眼,霧霞魔君立刻覺得天旋地轉,陰神飄蕩,左眼已被擊瞎,加上從前右邊眼瞎,這顆頭上,已現出兩個洞來。霧霞魔君疼痛難忍,見對手劍氣能克製自己,哀嚎一聲,穿出海底,瞬間已逃得不知蹤影。敖英見自己的女婢被擒走,哪裏肯舍,挺槍踩水追了出去。薑皓怕他有個閃失,也連忙衝出海來,薑皓站在海麵之上,四下觀瞧,卻不見霧霞魔君蹤跡,心中奇怪,隻見敖英也站在海麵上,四處張望,突然,失聲痛哭起來。雖然敖英在龍宮中,自小嬌生慣養,桀驁不馴,但卻是性情剛烈,為人有情有義,這四個女婢從小相伴她十多年,彼此相處得如同親姐妹一般,感情甚篤。此次被霧霞魔君擄去,凶多吉少,心中無比牽掛,又不能解救回來,怎不叫敖英傷心。薑皓見了,心中也是酸楚,本想勸解敖英幾句,又怕她語言刁鑽,衝撞自己,心中無可奈何,隻得轉過身來,欲下海底,尋那黃龍,問清父母消息。誰知,敖英見薑皓要走,哭訴道:“你這個壞小子,害的人家失了四個姐妹,卻不聞不問,想一走了之。”薑皓被她一說,愣在那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連忙解釋道:“敖小姐,怎麼怪罪起薑某來了,我又沒擒你的姐妹。”敖英一聽,止住啼哭,雙眼一瞪,說道:“你若不與黃龍比試道法,如何能打破黃龍洞口,那魔君也不能出來掠了我的姐妹去。”薑皓覺得此話也有道理,連忙說道:“你失了姐妹,你可以哭訴,我失了爹娘,被鬼王宗達騙到這裏來,我又該向誰訴苦。”敖英說道:“這裏又沒有第三個人,你不再向我訴苦麼!明明向人家訴說,你偏偏說無人可訴,口是心非。”薑皓被她搶白,幹張了幾下口,一時無法反駁她,隻好轉了話題,說道:“你若不來這黃龍峪,也不至於失了姐妹。”敖英一聽,說道:“你以為我願意來麼,這黃龍峪本屬東海龍王管轄,那黃龍卻占據那裏,每日以水族為食,白吃白喝,時間久了,你願意嗎?”薑皓一聽她說,低下頭來,默不作聲,過了許久,敖英問道:“喂!真看不出來,你小子竟然有這麼大本領,你叫薑什麼?師傅是誰?”薑皓也不抬頭,輕輕地說道:“我叫薑皓,我師傅……。”話未說完,敖英突然驚叫起來:“原來你就是薑皓,你師傅石岩道人常來我家,誇耀說他收了一個好徒弟叫薑皓,人特別乖巧機靈,為人仗義,還說將我贈他婦人的龍蛻送給…你了……。”說道後麵,話咽了回去,敖英隻覺心跳加快,雙頰發熱。薑皓見那敖英,從開始趾高氣揚的神態,突然變得輕聲滿語,溫順的樣子,心中疑惑,說道:“你這個人真乖,剛才還嘰嘰喳喳不停,如今卻紅了雙頰慢聲細語的。”敖英一聽,一雙大眼睛一瞪,說道:“誰臉紅了,我是不甘心,那龍蛻就是本姑娘的肌膚,卻落在你這個壞小子手裏。”薑皓一聽,知道自己說走了嘴,連忙將話題一轉,問道:“敖小姐,請問春江居士和白鶴娘娘在東海何處,你是這東海小主人,本領高強,法力廣大,必定知道,還請不計前嫌,賜教給在下。”敖英一聽,將小嘴一撅,說道:“呦、呦、呦,人家石岩道人說得針對,他徒兒油嘴滑舌,機靈鬼道,如今求起人來,低三下四,真是能伸能屈的小丈夫。”薑皓一聽,心中羞憤,轉身欲走,不了,那敖英突然麵色蒼白,嘴唇發紫,全身癱軟,口中斷斷續續的說道:“那魔君指甲有毒。”說完,昏厥過去,薑皓一把將她扶起,眼見得敖英滿臉和手臂,漸漸黑紫,心中著急,帶她去龍虎山仙草姑處已來不及,正無可奈何之際,突然,天空中傳來一個女人聲音:“要救敖英,快去前麵不遠處洞蕭苑中”隻聞其聲,不見其人薑皓連忙問道:“請問仙尊法號!”空中傳來回音:“我乃天界紫光夫人,薑真人修要多疑。”那回音漸漸消失,想是人以遠去,薑皓忙謝了一聲,背起敖英,跳出水麵,四下張望,忽聽得一陣清幽的簫聲,劃過一片沉寂。薑皓尋聲望去,隻見海岸上一片樹林,運定天眼觀瞧,那林中一個洞天內現出一所大的莊院來。薑皓忙飛身近前,急扣門環,大門開處,一個白衣女子迎了出來,問道:“公子可是薑皓嗎?”薑皓並不答話,隻是點了點頭,那女子連忙扶住敖英,說道:“救人要緊,快隨我入內說話。”三人來至一間臥房,薑皓將敖英平放在床上,那女子從壁櫃中取出一副膏藥,清洗好敖英的傷口,將膏藥貼上。薑皓忙閃身一旁,遠遠觀瞧,心中焦慮,連忙問道:“請問姑娘,這位敖小姐有救嗎?”那女子整理好敖英一副,輕聲說道:“薑公子請近身觀瞧。”薑皓走近一看,隻見敖英麵色漸漸紅潤,正發出輕輕的喘息之聲。那女子右手劍指在敖英傷口處,隔著衣服畫了一道符,口中默念咒語,右手一收,敖英突然挺起身來。那女子早有準備,伸出蓮藕般的雙臂來,將腳下一個瓷盆端起,敖英一口黑血吐在盆中,其味兒腥臭無比。白衣女子將敖英輕輕扶在床上,蓋好薄被,回身向薑皓走來,說道:“敖小姐已脫離危險了。”薑皓一聽,長籲了一口氣,連忙躬身相謝。抬起頭來,卻暗暗稱奇。隻見那白衣女子,明眸皓齒,相貌清秀絕倫,一身蠶絲白絹,外罩薄紗汗衫,秀發披肩,頭戴黃菊花環,滿身五彩霞光,舉止端莊,步態輕盈,飄飄然有仙女之姿。薑皓抱拳問道:“請問貴府高姓?姑娘芳名為何?薑某卻不知如何報答!”那女子輕輕一笑,說道:“薑公子不必多禮,此處洞蕭苑,小女子姓劉,名茹詩,奉家師之命,在此救護敖英小姐,公子不必報答。”“敖小姐中了陰邪之毒,現毒已去盡,隻是元神虧耗,需靜養些時日,方可複原,公子不必焦慮。”說完,拾起那隻臉盆,右手袖子一揮,那盆中黑血立時變成紫色花朵,紅色花蕊似鮮血點染一般。柳茹詩接著說道:“有這毒花作種子,可以種植許多解毒藥來。公子稍作休息,小女子去去便回,請公子莫要出此房間,四處走動。”薑皓見柳茹詩蓮步輕擺,已走出房間,敖英睡意正濃,自己閑來無事,走出臥室,直奔正廳。卻見廳中空無一物,連個座椅也不曾備得,顯然,沒有客人來訪。隻有那北牆上掛著一幅人物娟麵畫像,薑皓走近觀瞧,見畫中人是位中年婦人,坐著蓮花台,卻是頭生三目,一頭四麵,左右各八隻手臂,正中雙手合十,其餘各手持日、月、鈴、印、弓、戟。那副畫下,靠牆處放著一張供桌,桌麵上立麵柏木排位,上麵朱砂刻字,寫著“恩師紫光夫人鬥母元君聖位”。牌前一個香爐,爐內放著木炭,那木炭上放著銅錢打的一柄七品銘香,桌前地上擺著一個蒲團,薑皓心中一驚:“這鬥母元君是北鬥七星,以及天皇大帝,紫薇大帝的母親,這位柳姑娘卻拜她為師,此女必有來曆。”薑皓退了幾步,見東邊有一個側室,不僅走了進去,這麵側室除南窗下一張木床之外,卻也空蕩蕩的。那北牆也掛了一幅絹畫,畫上山環水繞,雲霧繚繞,天邊一個男子站在雲端,右下角一個八角閨閣,窗欄內,一名年輕女子正雙手持蕭放在唇下,似乎正對那名男子吹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