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義站在音樂堂二樓的陽台口,遠望東方的夜空,稀疏的幾點星光在黎明之色的襯托下顯得格外閃亮。一陣詭異的風呼嘯而來,經過他的身邊後衝入了房間裏。
晉義依舊一副死魚臉,也沒有絲毫動作,淡淡道:“你也來了?”
“哈哈,你還是老樣子啊,死氣沉沉的!”房間裏傳出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晉義雙手環抱在身前,頭稍微仰了仰,“本來就是個死人,還能生龍活虎不成?”
“我可從來都沒把你當成過死人……”
“問候就到此為止吧,說正事。”
“哈哈,你這家夥還是這麼不招人喜歡啊!怪不得當年那個女人……”
“你到底說不說?”
“……呃——哈哈……協會裏有消息稱,今年與流放鄉的交涉中止了,那個議會內部好像出問題了,所以有一大部分籌碼壓到了我們這邊。”
“我和醫生還在尋找根源,一旦找到會立即通知你們。”
“哈哈,安啦安啦!我不是協會派來的幫手。我聽說,你把那個女人的兒子……嗯?”
晉義不屑地咧了咧嘴,“我有自己的計劃……”
“哈,那個小朋友實力太弱了,你的計劃有問題吧?”
晉義歪過頭,向房間裏斜瞪了一眼,“那麼你想怎麼樣?”
“我是想要看看,一個罪源到底有多少潛力。”
“你……”晉義剛開口就頓住了,因為房間裏已經沒有了剛才年輕男子的氣息。
黑漆漆的血鴉群包圍了柳萌,來自四麵八方的啄擊使得柳萌狼狽不堪。衣服破了好幾處裂口,全身上下都是一塊塊紅殷殷的傷口。
“小丫頭不識好歹,區區暴食,老夫還未曾放在眼裏!”
“星戊大人,您這樣隨意介入遊戲好像不妥吧?議會的規定中有明確指示!”狸站在遠處叫喊道。他和韓莫離對於眼前的狀況也束手無策,剛才短暫的空間轉移已經耗盡了他僅剩下的所有的神力。
“哈哈哈!你們應該早就注意到老夫的存在了吧?今天老夫就明說了吧,七罪卡,老夫全要了!韓四七不在,你們這些小崽子還想阻撓老夫?”
狸和韓莫離都握緊了拳頭。他們早就預料到了終有有一天要正麵對抗兩位議會成員,卻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就到來了。不說此時大家都失去了神力,就算現在他們狀態最佳,要對付眼前這個在議會中屬元老級別的議員也沒多少勝算。
“咳咳——好難受——”柳萌在鴉群中幾乎快喘不上氣了。從剛才開始她就不斷地催動著暴食的力量,但根本毫無作用,那些血鴉似乎與神力毫無關係。
“他的神力還沒耗盡嗎?”韓莫離轉頭問狸。
“那些血鴉並不是靠神力來驅使的。‘末日死神’的傀儡術能做到‘占據’,再也不是靠神力來役使,而是分裂自己的意念再造靈魂,與容器完全契合。”
與此同時,小樹叢裏的三角法陣旁,靠著樹、坐在枯葉堆裏的弗蘭克斯微笑著望著頭頂漸現黎明色的天空,“還有一點點,就差一點點了!再給暴食一點點的力量!神力,壓力,生命力……都行。”
“這樣下去不行。”韓莫離低語了一句,揮起鐮刀向前衝去。狸剛反應過來,還沒來得及阻攔,韓莫離已經進入了鴉群。
她揮舞著鐮刀奮力驅趕著接近柳萌身邊的血鴉,失去神力的她動作比平時遲緩了很多,水晶鐮刀也如一根無用的棍子。她轉頭看了看身邊,柳萌低頭抱膝蹲在地上,沉默不語,表情莫名的平淡,雙眼中的橘紅色卻未曾褪去半分。
“不愧是韓四七手下的小崽子,還挺有骨氣,誓死都要維護遊戲秩序嗎?哈哈哈!”
韓莫離的動作愈加減緩,最終她甚至發現自己使不上力氣,感覺全身仿佛被什麼東西控製住了一樣。這時,她才注意到,有那麼一些血鴉竟然粘在了她的身上,它們首尾相連猶如一條活的鎖鏈將韓莫離纏得死死的。隨著外圍的一隻血鴉一牽動,韓莫離被這條鎖鏈硬生生地拖出了鴉群。
水晶鐮刀“乓”的一聲摔落在地,韓莫離抬起頭才發現,鴉群外的狸也已經被血鴉連成的鎖鏈死死地困住了。
“哈哈哈——你們別急,等老夫折磨死那個小丫頭拿到暴食卡後再來收拾你們倆!哈哈……”聲音戛然而止,之後竟化成了一串嗚咽聲。
韓莫離和狸一驚,同時轉頭望向剛才說話聲傳來的地方。隻見一直做著代言者的那隻較大血鴉被一把扼住了脖子,正胡亂掙紮著,羽毛落了一地。而那隻手的主人,一位看起來有些憔悴的青年,一臉死氣沉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