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妻與兒子(2 / 2)

當我們將妻子推回病房時,母親早已將兒子穿好了衣服。看到長得眉清目秀的小夥子,正躺在婆婆的懷裏,大口大口地吸著奶瓶裏的白開水。看到這場景,我的心裏充滿了無限的喜悅,尤其是小孩那胖嘟嘟的臉蛋,活脫脫地第二張妻子的臉。看到兒子那嫩嫩的小臉,做父親的幸福感像一股無羈的熱流在胸中奔騰澎湃。當時我就在心中想:“世間萬物都在遵循著一個不變的規律,發展後代;每一個人都堅守著一個相同的信仰,延續生命。”抑或是興奮的緣故,我武斷地下了這樣一個結論。既然如此,作為父親的我必然承接了這一理念和觀點,當兒子走進我的生活,我的視野,我的生命後,心中激蕩著無限的快樂。但是,任何事情都有著兩麵性,在享受天倫之樂的同時,也無可逃避地增添了許多二人世界裏從來都沒曾有過的事,比如洗尿片、買尿不濕、購奶粉等等。但做著這些事情,心裏卻有著不同尋常的感覺。這種感覺,用當今最時髦的詞彙來講就叫忙並快樂著。

當妻子從手術的陣疼中醒過來時,我們一大家人都來到了醫院,十二分地關注著妻子的健康。來醫院之前,親朋好友告訴我們,手術後母親很饑餓,應及時給其供給營養。於是,我便到母嬰室為妻子煮了一碗醪糟雞蛋。人是鐵飯是鋼,妻子用完餐後,精神慢慢地恢複了過來。她便給我幸福地講述起在手術室裏的動人故事,孕婦做剖腹產時,進手術室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麻藥,緊接著就是健康檢查,主要內容就是聽胎心。聽妻子講,進手術室前檢查一切正常,但在進入手術室後,醫生為其檢查時,卻怎麼也聽不到嬰兒的胎心。為了孩子的安全,在麻醉藥還沒有起作用的情況下,妻子忍著疼痛提前做起了手術。可想而知,沒有麻醉的手術就等於平日裏用刀子在肚皮上劃一樣,疼痛的極限是完全可以預知的,因此妻子對我們談起這個經曆時都感到後怕,說得我們心裏都毛骨悚然,同時對母親的偉大也有了比較具體而感性的認識,心中油然而生對妻子的感激和欽佩。

也許出於對妻子的理解,或是對兒子的一種責任,為了這個小家庭的幸福和吉祥,兒子一來到身邊,作為父親的我,就像剛剛上滿調的鍾表,嘀嘀噠噠地轉過不停。一會兒到樓下去為妻子揀藥,一會兒到母嬰室去為妻子煮飯,一會兒到超市采購寶寶霜,一會兒配合母親給孩子換尿片……但我對自己的先見之明特別慶欣,因為我事先就請了假,以至於自妻子住進醫院開始,我就有足夠的時間做一個全職的男保姆、服務員。當然,作為一家四姊妹中最小的一個孩子,其伯父、伯母、姑姑們也是高興至極,經常來醫院幫助做一些瑣碎的事,這無疑減輕了我的壓力。雖然如此,但一周的住院生活卻是忙碌、緊張而無序的,因為我們完全沒有經驗,而且妻子也很小氣,進醫院時皮試沒有過敏的現象,一到術後輸液時卻又無端地過敏起來,不僅弄得醫生七上八下,而且連我也不得不為其東奔西跑,重新為其交費、撿藥。總之,在醫院的七天裏,為了照料妻子和兒子,簡直沒法離開醫院一步,真正是沒見天日。就連中午到外麵去炒菜,借機沐浴一下冬日的暖陽,心中都會感到特別地激動和新奇。這日子不是永恒的,一晃七天過去了,醫生給妻子做完撤線手術,我們便收拾起行李回了家,才真正地告別了吃住都在醫院的生活。

回到住所,房子寬敞了,人的活動麵積增大了,嶽母便從老家趕了下來,和母親一道為孩子洗換,我的工作量減了不少,緊繃的神經突然間也得到減負,加之兒子的活潑、帥氣,心裏感到特別地欣喜。每天上完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抱抱兒子,親親他的小臉蛋,妻子對兒子也是全身心地投入。可以說,自從兒子來到身邊,不自覺地就成為了我們的快樂軸心,因為兒子是我們夫妻三十年來生活中的惟一重要財富,也算是上天恩賜給我們夫妻一生的驕傲與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