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話正開,什麼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什麼樣的歌聲……”
食指滑動手機屏幕,鈴聲嘎然而止,接聽道:“陳霄,有什麼事?”
電話那頭傳來喧囂嘈雜的聲音,接著,一個清亮的聲音說道:劉玉,今天同學們約好去黃花山踏青,你快點過來吧,晚點我們久出發了。”
劉玉微微搖頭,歎了一口氣,說道:“你不用等我了,昨天班上組織活動的時候就我沒報名參加,今天是清明節,我要去拜祭我父母。”
電話那頭微微沉默,過了十多秒聲音才傳過來,“你現在在哪裏?我跟你一起去吧,拜祭伯父伯母後我們在一同去黃花山。”
“不用了陳霄,晚一點我還要去飯店打工,你自己玩的開心點就好。”
“那…好吧,搞完活動我再去找你,咱們晚上去喝兩杯。”
掛斷電話,劉玉走進一家十分破舊的店鋪,門口兩邊擺放著蠟燭鞭炮,店鋪裏麵也掛滿臉紙紮人和紙藝,顯得十分擁擠,可能是地理位置比較偏僻的緣故,並沒有什麼顧客,冷清得略顯陰森。
見沒有人,劉玉自己動手撿了一副香紙蠟燭,才大聲呼喊道:“老板在嗎?買東西啦!”
自從父母以外過世後,沒逢年過節,便會來這裏買香紙蠟燭去拜祭父母,對老板也算熟悉,所以並沒有見人不在就拿了東西偷溜的念頭。為了十多塊錢,敗了自己的人品,這顯然是不劃算的。
連續喊了幾聲,才聽見一個不耐煩的女聲回到:“來了,來了!”接著傳來腳步下樓的聲音,聽著就能感覺到那時高跟鞋踏在地麵的響聲。
劉玉往樓梯口一望,差點嚇了一跳!隻見一個麵色極度慘白的女孩走來,穿著短袖熱褲,一雙長腿筆直圓潤,十分吸引人的眼球。再仔細一看,原來是正在敷著麵膜。
劉玉皺了一下眉,道:“老板不在麼?我從來沒見過你。”
“你管我是誰,老板出去了,現在這裏我說的算,你要買就給錢,不買滾蛋!我沒空陪你扯!”那女孩眼珠一翻,露出一雙白眼。
這裏的老板李大叔不會做生意他早有體會,往常客人來了都是愛理不理的,沒想到這個看似李叔親戚的女孩更加不會做生意,直接把人往外趕了。
劉玉搖搖頭,從身上掏出二十塊給她:“你大白天的敷什麼麵膜,剛才被你差點嚇了一跳。”
借過錢,女孩不客氣的說道:“要你管!”說罷留下個後腦勺,甩著及腰馬尾又上樓去了。
“哎呀…你等等…等。。”見人消失在樓梯口,劉玉一句話還沒說完,“你還沒找我錢呢…”
唉……
無奈,劉玉隻好離開。剛才沒找回給我的五塊錢,以後找個機會再問回來吧,雖然希望很渺茫。
他不喜歡占別人便宜,更不喜歡別人占他便宜。
出了門口,劉玉把香紙蠟燭掛自行車頭,便騎著一路趕往金陵墓園。
劉玉,今年十八歲,是金陵中學高三的學生,三年前父母意外去世,從此便獨自生活,好在父母留了一套房子,不然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連上學的錢也是以前父母的積蓄,不過不多,節儉一些再加上平常出去做兼職,生活雖然算不上多少,但勉強能把學業進行下去。
自他懂事起,便很難見到父母的身影,他們兩個都是科學家,待在家裏的時間不及待在科研所十分之一,這也培養了他獨立的性格。
從十一歲上初中,便辭退了照顧他的阿姨,自己照顧自己,不過大部分時間都是住學校。周末也不經常回家。
直到十五歲的時候,劉玉收到了父母的死亡通知單,喪事是父母的同事操辦的,家裏並沒有什麼親戚,隻聽老爸偶然提及,自己一家人是從外省搬過來的,跟親戚早就斷了聯係。
除了開始的傷心欲絕,劉玉慢慢走出父母離去的陰影,一個人也能平靜的生活,坦然看待一些事情。隻不過,本來性格有些沉默的劉玉,為人變得更加沉默了,可以說,是個存在感非常低的人。
幾乎沒有什麼社交,就算在學校,從高二分班後,班上的一些人他還叫不出名字的。
今年的清明天氣不是很好,雖然沒有下雨,但濕氣比較重,路旁的小草都結有水珠。
劉玉走在一排排墓碑前,盡管過去了這麼多年,心情還是不免有些感傷,除了朋友,自己在世上就沒有了親人啊…
思緒勾起,回想以前的點滴,發現對父母本來就模糊的記憶,變得更模糊了。
走著走著,劉玉抬起頭想看看到了沒有,結果一怔,發現自己父母墓碑前站了一個人!他看了三遍,確信那個人確實是站在父母的墓碑前!對這裏,他經常來,不可能看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