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置身在一片寂靜中,抬眼看去,四周都是無邊的暗色。一個穿著白色背心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站在他麵前,眉心血洞流出潺潺的鮮血,染紅了一片。
“嗯。”祁越輕哼一聲,慢慢睜開了眼睛。映目的是醫院的雪白牆壁和淺藍色的窗簾,消毒水的氣味在鼻翼縈繞,讓祁越微微蹙眉。
“老祁,你醒了。”一個穿著黑色圓領羊毛衫的青年坐在病床邊,在看見他醒來時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顯得陽光帥氣。
祁越眯了眯眼,腦子迷迷糊糊的問:“老羊,你怎麼在這?”
“嘿。”楊長明說:“老祁你可以的,知道那裏是案發現場還敢往上湊,還刺激歹徒,老子剛接到警察消息的時候差點沒給嚇死!你說說你,這渾身還沒二兩肉呢,要是真給那人砍了一刀老子怎麼跟阿姨交待。”
“死。”祁越猛然清醒過來,“那個凶手,他死了?”
楊長明拿起一個蘋果,用水果刀在上麵比了比,好似漫不經心的說:“是死了,也不知道誰下的手,據說是在電光火石之間那個人眉毛中間就多了個血洞,又沒有槍聲。所有大家都猜,那是江湖人士下的手。嘖嘖,這些人,腦洞這麼大怎麼不寫小說呢。”
祁越看了眼手腕上掛的好好的銀鏈,很快又移開眼去,問:“沒人看見凶手的樣子?”
楊長明眼中閃過些複雜的情緒,就如同夏日中的一片雪花,須臾間就消失不見。
他嘿嘿一笑:“能有什麼,你以為這年頭的學生有幾個視力好的,一問三不知。找不到動手的人,加上被害人本身又是犯罪分子,警察也隻能結案了。”
祁越吃驚的說:“警察這麼快就結案了!”
“你以為警察想啊。”楊長明白他一眼,“我聽說啊,這次的事涉及到了一位大人物,是那位大人物把事情壓下去的。”
大人物?!
祁越眉頭深鎖,事情越來越複雜了,他本來以為一醒過來就會麵臨的警察盤問也沒有了。可這次的事涉及的都是學生,雖然是一群家裏有錢有勢的學生,但真正有這個能力壓得下殺人命案的也不會來八中上學。所以究竟是誰呢?
“老祁,老祁。”楊長明的手在祁越眼前揮了揮,“你在想什麼呢?”
祁越回神,扯出一抹淡到看不見的笑容:“我是在想,那天的學生裏究竟哪個是大人物,我以後可要繞著他走,免得得罪了人家就進監獄吃了牢飯。”
楊長明麵色一沉,“老祁,你聽我的,那天的事不是咱們這些小老百姓可以參與的,以後不要在跟別人提起這件事了。”
祁越笑著說:“得了老羊,我你還不知道,在八中呆不了多久,何況我也不是愛多話的人,能和誰說。”
“那就好。”楊長明的臉色有點奇怪,不過眨眼間就恢複了正常,嘿笑著拍拍祁越的肩膀:“你小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去買一份你最喜歡的菠蘿蓋澆飯,老於在這附近看了新分店,你試試味道。”
“別麻煩了。”祁越好笑的看著他走出去,“我吃醫院提供的飯菜就好。”
楊長明衝他擺擺手,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這老羊。”祁越笑罵:“還是這麼風風火火的。”
說完後他的臉慢慢僵住,男人臨死前的樣子不停的在他眼前出現,即使是在這樣的熱天,也讓祁越感受到了刺骨的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