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裏自然有打趣的意味,韓墨自然聽得明白。
韓墨隻是微微一笑道:“並非我是一個守信重諾之人,隻是圖個名聲罷了。國家危亡之際,作為一國的相國不救國於為難,反而隻顧著一心逃跑,若是被他國的人知道,還不笑掉了大牙,到時你夫君便真了人人不齒之徒,到時候那有立足之地了。”
夫人嫣然一笑道:“夫君果然深謀遠慮,此去齊國能夠求來救兵嗎?”
韓墨淡淡道:“不能。”
夫人眼珠一轉道:“為何?”
韓墨向車窗外瞄了瞄,轉過頭道:“齊燕楚皆與秦國交好,齊楚是六國勢力最強的兩國,這兩國都在秦國這一邊,還有何人敢發兵救援韓國了。”
夫人嘟嚕著嘴道:“來白跑一趟,受這些顛沛之苦,在府帶著多舒坦。”
韓墨正色道:“婦人之見,秦軍破城也隻是今日,你難道想你夫君我成為俘虜,而你被抓去當奴隸,供人享樂嗎?”
夫人失色道:“妾身失言了。”
韓墨哼了一聲,沒有去瞧她,把頭轉過來望向窗外,天色漸漸亮了起來。
過了幾日,韓墨到了臨淄齊王宮。
大殿上,內侍朗聲道:“宣韓國特使覲見。”
韓墨走過幾重台階,來到大殿門口,趨步進殿,躬身拜道:“外臣韓墨拜見齊王。”
齊王在案幾前,伸了一個懶腰,打了幾個哈欠,抿了抿嘴唇,緩緩道:“韓國使者來見本王有何事情啊!”
韓墨起身道:“大王,外臣帶了我王詔書,您一看便知。”
內侍將帛書轉遞了上去,齊王建打開帛書,眨了眨自己睡意惺忪的眼睛,帛書密密麻麻的字,自己看得有些煩了,便把帛書遞給內侍,“寡人幾日來有些疲累,看得有些不清楚,煩請丞相幫寡人看看,轉奏寡人。”
丞相後勝先前躬身道:“諾。”內侍恭敬把帛書遞給了後勝,後勝很隨意接過國書,打開抿著嘴唇,細細看著。
韓墨早就聽聞齊國的王最寵信的臣子就是後勝了,沒有想到竟然寵信至此,一個國國書就這樣隨隨便便給自己臣下看了。在齊國掌權是後勝,以前是耳聞,現在見了方覺得信了,也覺得羨慕了,韓王何時如此對過我韓墨,沒有,一次都沒有。
後勝的聲音打斷了韓墨的回想,“啟奏我王,這份國書上說韓王請求救援,合縱抗秦,秦退後,願將秦國侵占領土,雙手奉行給救援韓國的諸國。”
齊王建哈哈一笑,指著韓墨道:“你們韓國如今領土不過幾十城邑,巴掌大一點地方,就算寡人派兵救援你們韓國了,你韓國是不是要整個韓國送於我齊國作為酬謝啊!”
齊王建拍著案幾哈哈大笑起來,殿下群臣也皆是淺淺一笑。
齊王建的話譏諷之意不言而喻,卻說的也是實情,韓墨站在隻好不去接話,不動神色了。
滿殿之上,隻有一人沒有跟著齊王取笑韓國使者,那就是後勝。
突然,一個斥候跑來傳遞軍情,說:“韓國亡了。”
全殿眾人皆是一驚。韓墨跪到上,放聲痛哭。
韓墨進入齊王宮的幾個時辰前,秦軍已經攻入城內,包圍了韓王宮殿。
韓王安已經在寢殿內醉得不省人事了,聲旁還躺著幾個嬌豔欲滴的愛妃。
宮殿侍衛皆繳械投降,秦軍進入內宮寢殿,將韓安和他幾個女人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