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阿哥的府第我是再也不願踏入一步了,不過黑嬤嬤和我做了母女一場,我總得讓她安度晚年。十三阿哥已被幽禁,再說我也不想再讓他見到我,就去求了四阿哥,這點小事想必還難不倒這個冷麵親王吧。
我的馬車在雍親王府門前停下,讓趕車的小太監去通報,我則耐心地等候。時間不久,門上人來回:“四王爺請姑娘進去。”我則跟在他後麵穿堂度院地來到四阿哥的書房。
他正坐在一張幾案的後麵,手裏握著一卷書,頭懶懶地靠在寬大的太師椅裏。目光慵懶地打量著我,我給他恭敬地行了禮,就開門見山地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此次來見王爺,確實有事相求。王爺隻要願意幫忙,就一定能夠辦成!”
他笑了笑,悠閑地端起了一杯茶,用蓋碗慢慢地撥著,慢吞吞地說道:“你怎麼知道本王會幫你?”我鎮靜地答道:“這件事王爺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王爺想救十三爺出來嗎?如果想的話,就請幫我。”
他冷哼了一聲:“看來你是誌在必得啊。你一個小小的奴婢能有什麼好處給我!我這個人可從不做賠本的買賣。”
我氣定神閑地一屁股坐下,翹著二郎腿,斜眼看著他,說道:“王爺此言差矣,我雖是一個小小的奴婢,但說不定可以幫上王爺大忙,總之,王爺是隻賺不賠,王爺何樂而不為呢?”
他看了我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在他淩厲的目光逡巡下,我絲毫沒有退縮。他忽然爆出一陣大笑:“好吧,就看在你的膽識上,本王幫了。說吧,什麼事?”
我把黑嬤嬤和我的關係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請他把黑嬤嬤接出來,並給她安排一處住所,找兩個家人伺候著。我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布包,往他麵前推了推:“這是我這麼幾年積攢的銀兩,不管夠不夠,都請王爺能夠拿著。”
他看了看我,把布包推了回來:“這點銀子本王還看不上,你就留著自己使吧。本王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妥帖安排好這件事的。”我沉吟著,對這樣的人單是一個“謝”字是不會有什麼作用的,人家既然幫了我的忙,我當然也不會白白地接受。
想著以後的十三阿哥還要靠他來解救,我心裏慢慢地打定了注意,反正他是未來的雍正皇帝,我就是幫他也不會違背曆史。想到這,我盯著他的眼睛,說道:“四王爺的恩情不是一個謝字就能了得的,奴婢雖然地位低下,但有些忙還是能夠幫得上的。有一句話想告訴四王爺,不知當講不當講?”
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說道:“說吧。”我看了看四周,確定下人們都離得遠遠的,於是湊近他,低聲道:“四爺現在要做的事就是‘韜光養晦,以孝示人’。”說完,也不理會他震驚的樣子,行了禮,徑自出去了。
過了兩天,四阿哥派人告訴我,黑嬤嬤的事情已經辦妥了,在城西給她置辦了一處宅子,又撥了一房家人伺候她。我的心放下來了,看來我的話起了效應。
我對傳話的小太監說道:“請回複四王爺,就說奴婢非常感激他全了我們母女之情。”小太監領命去了。
此後的日子,我隻想平靜地過完這一生,無奈“樹欲靜而風不止”,有人是不會放過我的。一日用過早膳後,我正好沒事,坐在院子裏喝著茶曬太陽,小宮女忽然來報說八爺府來人找我。我想著我和八爺那夥人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關係,來找我幹什麼。我納悶地迎到門口,果然一個內侍正站在那兒,見我出來,畢恭畢敬地向我行了一個禮,我也不敢怠慢,還禮不迭。
那內侍細聲細氣地說道:“我們福晉久聞姑娘醫術高明,近來得了一種隱疾,太醫們都不便宜,還望姑娘屈尊跑一趟!”聽他說話如此客氣,必是得了主子的吩咐。我思量了一會,若說不去,固然得罪了八爺,以後的日子恐怕難過,若是去了,又怕有收買我的意思,我是不願趟這趟渾水的。但如果不去的話,康熙帝交代我的任務就不能完成了。思慮再三,我還是收拾了一下,跟那內侍去了。
一路上,那內侍都尊敬有禮,但是額外的話一句都不說。我知道從這樣的人嘴裏是套不出什麼話來的,也就打消了念頭,坐在馬車裏隻管看外麵的風景。
不一時,就到了八爺府。這還是我第一次來,先就被恢宏壯觀的三間獸頭大門驚住了。八爺府的氣勢比四爺府、十三阿哥府不知要強上多少倍,可見八爺這個人不簡單哪,光靠貝勒的俸祿是做不到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