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夢醒還是現實的時候,能選擇珍惜現在的人,是幸福的。
畢竟,眼前的事情如果還值得珍惜,就證明還有能讓人滿意的地方。
但與此同時,另一個場合,一切就另當別論了。
冷易然怎麼也不相信,和自己半夜月光晚餐的人,會被自己的那一小塊做了點小手腳的布丁蛋糕毒害到昏迷一個三天。
“究竟什麼時候能醒來?”冷易然滿心暴躁地問了句身邊的主治醫師,這已經不知是第幾次,他問出了的同樣的話。看著病床上躺著的韓琳,自己的秘書,他有些不甘心。
“韓小姐體內現在還有殘留的毒素沒有清除,所以……”
“這不是她一個月之前自尋短見的時候喝下的藥麼,為什麼中間突然醒來了,現在有突然暈倒,難不成這是在繼續選前喝藥的時候的並發症嗎?”
“從具體情況上來講,正如您剛剛所言……”
“放屁!”顧不得自身的形象,冷易然現在看著眼前的醫生,仿佛就是在看一根雞肋,想一下子將這人趕出去,可看著床上一臉蒼白昏迷不醒的人,理智讓他沒有更多的出言不遜。
冷家奢華的大房間,空氣卻幾乎能稀薄到讓人窒息,所有人都是慢滿臉凝重,直到管家進門,打破了將要將人壓垮的沉寂。
“少爺,公司那麵有緊急電話找您。”
冷易然眼神一橫,管家趕緊低頭。
深諳自家主人的個性,但電話那頭的事情也不容小覷,跟隨冷家多年,老管家自然之道如何和主人磨合:“少爺,是新開發區那塊的事,據說媒體都很關注。”
病房內,不管是傭人,還是醫生,臉色更加緊張。
二話不說,冷易然閃身出門,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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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又是這種套路。”深紅色路虎,停在盛達城郊開發區不遠的地方。看著遠處黑壓壓的人群和那一家在樓頂向著底下群眾叫囂的釘子戶,冷易然的神色更加冷漠。
這些釘子戶,按照法律規定給了拆遷費還不滿足,提出的條件太過驚人。想破壞業內的規矩,這也是不被允許的。冷易然有些頭痛。
韓琳……冷易然驀然看著身邊空蕩蕩的位置,這一段沉默仿佛帶有情緒。
自從韓琳昏迷,冷易然的身邊基本上就沒有頂替的人選來代替韓琳。一來是畏懼冷易然的威嚴,二來,因為確實沒有人能比韓琳更八麵玲瓏。韓琳能算計是事實,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也不假,韓琳每次耍手腕的時候,冷易然基本上都是看在眼裏,玩弄於鼓掌。
而且,更何況,最近一段時間韓琳的表現,仿佛就像變了一個人。冷易然以前從來不認為自己會對這種有節製的女人感興趣,最近韓琳神秘了很多,冷易然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居然開始有一點點的迷戀。
還什麼月光晚餐,自己也真的是顯得……
低聲咒罵一聲,他拿出手機,麻利地從手機中翻出一個電話號碼,按下了撥通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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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累了的話,我們就休息一下。”洛晨走在前麵,手上拿了三個很大的提袋,裏麵都是洛萱住院期間用的東西。
住了一個月的醫院,洛晨到現在還認為洛萱出院的事情不是真的。
但是,當看到燦爛的陽光落在姐姐的臉上,看著洛萱略顯蒼白的臉上掛著興奮的笑意,洛晨仿佛也開始在心中一遍遍安慰自己,現在的事情,是真的。
“不累,馬上就要到家了!”
“姐,把你手上的東西給我來拿。”洛晨說著,大步往回走了幾步,“給我拿著,你什麼也不用拿。”
“就一個枕頭而已,你當你姐是殘廢麼,連一個枕頭都拿不了?”洛萱故意擺出老氣橫秋的樣子,然而麵含笑意的震懾也形同於撫慰,洛晨仰起臉,朗聲笑了幾聲,姐弟倆就你一言我一語地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前麵,一群黑壓壓的人群。
姐弟倆同時停住腳步。
不過此時,兩人的注意點,卻有所不同。
洛晨遙望著遠處黑壓壓的人群,心中有些不踏實。這場景,似曾相識——準確來說,自己老姐跳樓的那一天,情形就如同現在這樣。
而洛萱在抬頭遙望的瞬間,卻被身邊那道犀利的深紅色劃破眼際——冷易然的車子就停在路邊,洛萱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冷易然的車子,並且,坐在車子駕駛位、搖下了車窗的人,正是冷易然。
她看不清冷易然的表情,隻是那如刀刻般標誌性的麵部輪廓仿佛帶著一股駭人的煞氣,洛萱這個人神經一凜,若不是洛晨的注意力全都在遠處,她那反常的緊張,一定會被洛晨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