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林中寒風刺骨,蟲鳴聲此起彼伏。
方泰、桂萬裏與顧櫟三人平躺在編製好的軟藤蔓上,望著從樹葉間透射進來的月光,聊著天……
桂萬裏側臉望著方泰,道:“方泰,你說你有非做不可的事,是什麼?”
“我想給每個兄弟做件樹衣。”
“什麼?”桂萬裏驚訝不已,急忙坐起身來,望著眼前的方泰,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二百七十九人,你當真要每人一件?且不說做一件樹衣何等困難,你……”
方泰擺了擺手,打斷了桂萬裏的話語。
顧櫟拉了拉桂萬裏的手臂,桂萬裏左右望望,隻得重新躺下,不再多言。
顧櫟簡短地說道:“想來方泰早有打算。”
桂萬裏歎了口氣,道:“是啊,此番經曆已然讓我惶恐不已,在這林中似乎也並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了。”
方泰心懷感激地望了望桂萬裏和顧櫟,轉過頭,一個人靜靜地望著樹葉發呆。
桂萬裏伸出左手五指,靜靜凝視,問:“你說咱們以前的生活是怎麼樣的?”
這一問,使得周遭的空氣仿佛凝結了一般,半響聽不見一聲呼吸。
的確如此,這幾日大夥隻顧逃命、躲藏……卻誰也不提來這林中前的往事。
“方泰,你還記得之前的事嗎?”
方泰將手搭在腦門上,想了想,無奈地搖了搖頭。
“嗬嗬……”桂萬裏尷尬地冷笑著,“咱們這全是孩子,被扔在島上曆經生死,看來是有預謀的組織幹的。”
“目的呢?”
“清除廢物?觀賞娛樂?”桂萬裏邊調侃邊分析。
“或者是培養死士!”方泰冷不丁冒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三人隻覺脊梁骨陡然升起一陣涼意。
“不……不會吧?”就連言語不多的顧櫟也直起身來,嚇出了一身冷汗。
“嗬嗬……誰知道呢?”方泰沉默不言,獨自閉上雙眼,將這數日的情形於腦中回放、整理,企圖找尋一些思緒。
半響,桂萬裏忍不住又問道:“方泰,你覺得咱們能逃出這林子嗎?這林子會有多大啊?”
方泰思念一番,曰:“此林怕是無邊無際,林中估摸上千餘人,搜尋數日尚無一人找到出口。何況林中樹木高可參天,枝幹盤桓交錯,遮天蔽日,可見此處方圓甚大、人煙鮮至。”
一言方畢,方泰察覺到桂萬裏和顧櫟臉上露出絕望之色,暗暗嗔怪自己不該直言不諱,曰:“螻蟻尚且偷生,我們何不逍遙林中,許是某日無心插柳,逃出了這林子呢?”
三人不再多言,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翌日,桂萬裏被方泰從夢中喊醒。桂萬裏邊揉著睡眼朦朧的眼睛,邊嗔怪道:“何不讓我多睡一會,這林子裏還有早起的規定嗎?”
“今日,你得陪我去個地方。”
“哪裏?去扒樹葉子?”
“憑我等三人恐怕力有不待,我們去借人。”
“問誰借?徐毅雯?”
“她畢竟是神風隊的,咱們神隱隊的事必須自己解決。”
“慢著慢著,你不會想去找‘木頭臉’吧?”
方泰微笑著,點了點頭。
“不,我不去,要去你們二人去便可。”桂萬裏一個機靈爬了起來,轉身想跑。
隻見從樹幹後站出一人,桂萬裏一頭撞進那人懷裏,抬頭定睛一看,正是顧櫟。
“萬裏,這次我得聽方泰的。”顧櫟說完,一把將桂萬裏抬上肩膀,扛著桂萬裏大步流星般走在林中,任憑桂萬裏怒罵叫喊。
在林子裏左轉右拐半天,終於到了一處窪地,窪地四周的樹木雖高不可攀,卻光禿禿的毫無一片樹葉,故而日光透射進來,在水麵上泛起微波粼粼,煞是靚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