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波並沒有回答方泰,而是瞥眼望了方泰一眼,臉上露出厭煩的表情。
著實無禮!若不是眼前之人是黎晟親派的戰友,方泰恨不得上去扇他兩個耳光,好好與他打上一架,隻是此時身處險境,危難當頭,須以大局為重,不可誤了大事,方泰這才強忍怒火,與張波一同躲藏起來。
另一邊廂,拜占率領十餘親信敗逃,一路向西,投奔“九玄赤金盟”。
作為昔日隆雨迷林中最大組織的首領,拜占向來以神秘與孤傲聞名。眾人無一不對其好奇、揣測,卻又知之甚少。此時站在“九玄赤金盟”大殿中央的拜占,披著一個黑色鬥篷,繁密蒼白的胡須從鬥篷下岩纏繞打結,一眼望去顯得格外幹枯。
黑色鬥篷裏,一雙空洞深陷的雙眼疲憊地打量著四周,眼神中辨不清是恐懼、滄桑、寂寞還是絕望。
臉上的褶皺如同一條條彎曲的蚯蚓布滿雙頰,這副滄桑的模樣讓人如何相信其隻是一位尚未弱冠的少年?
“請問,旭烈何時前來?”渾厚穩重的聲音從黑色鬥篷裏傳出。
“混賬!旭盟主的名諱豈是你能隨意直呼的?”殿中守衛將手中尖矛齊齊指向拜占,大聲怒斥。
拜占臉上的青筋不時跳動,若不是自己身邊出了叛徒,“弓月”豈會輕易敗給那群烏合之眾?自然也無需在此看這些小兵小卒的臉色,更不用將旭烈放在眼裏。
“是是是,請恕在下先前無禮。請問,貴盟旭盟主何時能來見我?”拜占抽搐著臉頰,強忍著怒火,恭敬地問道。
“哼,我們旭盟主日理萬機,哪是你這等小人物相見便見的,耐心等著吧。”殿中守衛傲慢無禮。
若不是拜占日前結仇過多,此刻在這隆雨迷林滿是要取其性命的仇家,可謂是林子雖大、卻無容身之所,他又何必要在此受這等愚兵的冷言冷語?
拜占此次進入“九玄赤金盟”的大殿,親信皆被攔在殿外,更是被收繳了兵刃。想來這“九玄赤金盟”自打“弓月”瓦解後已成了這隆雨迷林中數一數二的組織,規矩自然是嚴苛了一些,此次拜占前來投靠,無非是想皆其力量東山再起,報仇雪恨。
月明星稀,偏疆苦寒。拜占在大殿之中,不知不覺已經等了兩個多時辰,奈何其不僅沒有見到“九玄赤金盟”盟主旭烈的影子,連杯熱茶都未喝道。細細想來,絕不是其西蠻之人不懂禮數,而是這“九玄赤金盟”上上下下沆瀣一氣,有意刁難落魄的拜占,給其一個下馬威。
拜占站立中央,閉目靜思,身形微微搖晃,這些日子其與部下隻顧一味逃亡,莫不說早已饑腸轆轆,連日來滴水都未沾,這凡胎肉體的如何能支撐得住?
“你累了,兩旁有木椅,可以坐坐。”一位善心的大殿守衛見其毅力非凡,於心不忍。
拜占微微睜開眼瞥了他一眼,露出難以察覺的笑容,並未回應,隻是依舊這般木訥地站立著,閉目靜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