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哐!”
吳漢從夢中驚醒過來,搖了搖腦袋,感覺比起之前剛開始發燒時那痛的要裂開的那種痛楚,現在要好多了。
翻身從帳篷裏坐起來,靜靜的聽了一會兒外麵的動靜,除了那還在苟延殘喘的火堆偶爾發出一兩聲劈啪聲之外,這裏依然是他一個人的存在。
歎了一口氣,他弓起身,拉開了帳篷的門簾,帳篷外,淡紫色的太陽從暗紅的雲層裏露出練來,灼熱、刺目的光線穿過密密匝匝的樹林,照在山脊的空地上……
吳漢無暇去欣賞著晨曦的美景,簡單的活動了一下身體後,走到火堆旁邊加了幾根枯枝,讓火不至於熄滅。
連續幾天的發燒昏迷,讓他很難有走出帳篷獨自活動的時間,今天他才仔細打量了一下幾天來周圍環境的變化。
高高的移動基站塔依然聳立在不遠的山頂上,從帳篷到那座基站不過就是四五十米的距離,吳漢歎了一口氣,這座基站建在經過砌石加固的高差在六米左右的山頂高地上,但是沒有足夠的安全保護距離,前不久,經過一場連陰雨的浸泡衝刷,將彩鋼板機房連同混凝土地坪一起塌陷到高坎下邊,獨管鐵塔基礎安全也受到嚴重威脅。但是公司剛開始並不知道基站出問題是什麼原因,於是派出了他們維修小組來檢修。
等到了現場,吳漢他們才發現,情況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料,眼前的問題不是他們維修小組能解決得了的,因此在把情況通過唯一能夠和外界聯係的海事衛星電話反饋給了總部後,總部命令他們在原地等待後續維修人員的到來,並引導他們再進行鐵塔基礎和機房場地的加固處理。
可這一等就是兩天,第二天的時候,天下起了大雨,吳漢因為測量數據,回帳篷的時候慢了一點,被淋的渾身透濕,簡陋的野外沒有熱水洗浴,吳漢又不以為意,結果晚上開始就發起了高燒。
緊急情況下,組長又再次用衛星電話和公司聯係,但是在漫長的等待後,電話那頭傳來的隻是倉皇的嘶喊聲,聽了半天才聽明白,電話那頭隻是命令他們繼續等待,幸好因為是長期在野外工作的習慣,眾人的行李中帶了些藥品,服用了一些感冒藥後,吳漢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到了第三天組長和公司總部聯係的時候,吳漢迷迷糊糊聽到,雖然電話接通了,但是那麵傳來的卻是如同野獸般的嘶吼聲,組長和其他幾個人麵麵相覷,一時都不知道怎麼辦。
第四天,組長決定不再等待,為了修複這座基站,上山雖然帶了一些物資,但是這幾天已經消耗了大半,不管公司的人來不來,他們幾個人要生存下去的話至少需要下山去補充一些物資來,最近的小村距離這裏有大概半天的路程。
於是,生病的吳漢和一個照顧他的同事被留了下來,組長和另一個同事下山去采買物資,並盡量和公司取得聯係,為了安全起見,唯一的海事電話,組長留給了吳漢他們。
然而組長一走就是三天,無論吳漢和身邊的同事怎麼用海事衛星電話打,就是沒有一個能接通的號碼。
就在昨天晚上,吃了藥,迷迷糊糊還在睡夢中的吳漢,聽到身邊照顧自己的那個同事在身邊不知低低的絮語了些什麼,等他睜開眼的時候,帳篷裏就剩下他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