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黑色幽默(2 / 2)

克勞斯與她的丈夫奧利弗已經連續幾天到中國駐維也納領事館門前爭取辦理簽證了。領事館門前排起的長隊日夜不停。克勞斯與奧利弗和所有排隊的人一樣,那焦慮的心情無法形容。雖然,任可早已指示領事館簽證處的工作人員日夜不停地連續辦理,所有人員都放棄休息,加班加點,但麵對蜂擁而至的以辦理簽證的方式保住性命、脫離苦海的人群,仍然顯得力不從心。

克勞斯與奧利弗開始倒換著排隊。這天,克勞斯在家中突然接到電話,通知他們到中國領事館去取已經辦理好了的簽證。放下電話,克勞斯興高采烈,剛想將喜訊告訴奧利弗,才想起他還在領事館那裏繼續排隊。克勞斯心下產生了疑惑,這是怎麼回事?沒聽丈夫說簽證已經辦好了呀?如果辦好了,奧利弗還到領事館等什麼!克勞斯想起前幾天鄰居告訴她的一個情況:已經出現納粹以及一些無賴欺騙猶太人的事了,或者他們告知能夠幫助辦理簽證來騙錢,或者當人興衝衝地前往打來電話通知的人那裏領取“簽證”,卻被扣上“走私出境”、“黑市交易”的帽子押送到集中營!

克勞斯急匆匆地趕到領事館,果不其然,丈夫奧利弗仍然滿臉焦急地等候在那裏。克勞斯將他拉到一邊,悄悄地告訴了他這一蹊蹺的事。沒想到,奧利弗雙手一拍,興奮得差點沒當著那麼多的人蹦起來。看著正納悶的妻子,奧利弗神秘而又興奮地對她說:“克勞斯,親愛的克勞斯,錯不了,是真的。不過,這連我也沒想到,沒想到能成。快,快跟我去取,快去拿簽證,我們的簽證。”奧利弗拉著克勞斯的胳膊就走,他看出了克勞斯的疑惑:“走吧,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於是,一邊走,奧利弗一邊就將事情的原委向妻子敘述了一遍。

原來,在排隊的大群人當中,已經開始流傳一種不祥的消息,說是中國駐維也納總領事館與任可總領事正受到內外壓力,包括德國政府與執政的國民黨政府的壓力,因為惟有任可領導下的總領事館還在發放移民簽證,而且是以前所未有的規模、速度及方式發放,已經開始引起了嫉恨、懷疑和猜測。

聽到這些消息,一直翹首以盼的奧利弗生怕夜長夢多,他幾乎崩潰。正在這時,正好一輛汽車向領事館駛來,奧利弗急中生智,他立即向汽車奔去,巧的是前麵的車窗半開著,於是他迫不及待地將申請表向車窗中扔去。車子並沒有停下來,很快就駛進了領事館。這簡直就是一種孤注一擲的“開玩笑”的做法,奧利弗自己都不相信這樣做能夠辦成。所以,他沒有告訴克勞斯,自己仍然是每天來到領事館門外排隊等消息!

他們說著便來到了簽證處的發證窗口,拿到了他們夢寐以求的簽證。一家人終於逃出了虎口,先去上海,後來定居加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