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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一群騎士們聽到菲麗斯這番狠話後正嚴陣以待,孰料隻看到一個十七歲的藍少年拎著把劍慢騰騰地從橫街而過的外廊上跳了下來,不禁眾皆愕然,心下紛紛暗自懷疑菲麗斯是不是已經氣暈了頭,居然想讓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來殺光這麼一大群高手。所以,當冷羽單人執劍衝入人群中時,他們還在愣愣呆,更有人趁機四處借火想要點煙。
然而,當他們看到當其衝的一名黃衣騎士竟如同斷了線的木偶般瞬間掠過二十多米的大街,頭腳對折著直砸穿辦公大樓的鐵門時,眾人這才幡然醒悟,立刻像炸了窩的馬蜂般轟然四散。一時間,大街上雞飛狗跳亂作一團,剛才那份人多勢眾隊列整齊的威武儀風早已蕩然無存。
這群教廷騎士們平日裏雖說養尊處優,不勤於操練,但好歹也是從全世界數百萬眾的教徒中通過層層考核才嚴格篩選出來,可謂是萬中挑一的精銳,而且每個人在入教時都已是地方上頗有些名望的武者,身手自然差不到哪裏去,加上平日裏酒桌上私底下的互相恭維,更是不可一世。可是麵對這樣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位列十二內廷護衛的黃衣騎士竟然連一招都抵敵不住,眾人心中那份無比的震驚與絕望也是可想而知了。
隨著冷羽在人群中揮灑開劍式,冰冷的螺旋劍氣登時縱橫全場,中者無不當即倒地,就是僥幸隻擦了個邊的,也會被劍氣上強橫無比的旋力帶得橫翻出五六個跟頭,摔個七葷素骨斷筋折。
就在這片漫天飛舞的劍氣之中,有人想仰仗家傳蝙蝠功騰挪閃躲,有人想靠著自幼苦練的鐵布衫苦捱硬抗,有人則還想在閃躲硬抗之餘以劍氣還擊,哪想得到那劍氣不但迅若流星令人欲躲無從,還冰寒刺骨得讓中者四肢麻痹,更帶著專破護身真氣的螺旋氣勁,別說鐵布衫了,就算真披著一身鐵甲也照樣能打個對穿。幾乎隻是一轉眼的功夫,剛剛還人頭攢動的人群便像秋風掃過的落葉般隻剩下稀稀落落的數人,而且無不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眼,呆立在地一動不動。
此時,皇澤旭已又一次被諾娃救醒,看到眼前紛亂的情景,猛然間還以為遭遇到大批敵人的圍攻,不禁一個激靈竄起身來。待他看清對方隻有冷羽一人時,場上已經沒有再能站起來的人了。而冷羽此刻正掏出一張照片,看著躺在地上的人們一一比對,連眼尾都沒掃過他們一眼。
皇澤旭心中暗自駭異,隻怕就算金徽龍騎將帶著整整一個魔法連親臨,也不可能轉瞬之間撂倒這麼一大群好手。不過,此刻更讓他在意的,卻是一種深深的羞辱感……
想當年即使獨自麵對金徽龍騎將和兩名銀徽的突襲夾擊,他也能雖敗不亂重傷一名銀徽後全身而退,而剛才連續兩次連對方動作都沒看清就被打倒在地,在他那頗為輝煌而又漫長的人生當中可算得上是奇恥大辱了。尤其是他這一身內外俱已登峰造極的功力,尋常招數根本難以損傷他分毫,反而會被他另辟蹊徑領悟出來的護體神功反傷其身。誰料那小子不但把他打得體無完膚,更是無視他的內力反擊直接將他擊暈過去,這他媽到底是誰家養出來的變態!
二話不說提起重劍,皇澤旭暗運起久未動用過的瘋虎心法,渾身肌肉骨節一陣劈啪爆響,而盤坐在旁一直在為即將到來的劇鬥盡力恢複著體力的貝納特,則用淩厲的眼神衝著他微微點了點頭。此時,他們心中都鬥包持著同一個想法,就是要讓這目中無人的小子嚐嚐小瞧了他們的後果!
隨著一聲暴喝,皇澤旭化作一道罡風,直撲還在忙著四處認人的冷羽,一出手就是年輕時賴以成名的絕技——雲蝶劍訣,配合無論受到何種打擊都不會影響動作的瘋虎心法,偌大一把二百斤重的大劍在他手中宛若上下翻飛的蝴蝶般輕盈靈舞,然而揮出的氣浪卻連躺在地上的人都掀得飛了出去。
回旋劈,沒中!
“V”字斬,打空?!
拖劍式,慢了一點!
蕩雲七劍,統統未中!
頃刻間,數十招劍法如水銀瀉地般潑灑開來,平整的街麵頓時就像被十幾架轟炸機光臨過般炸成了一團蜂窩,然而任憑劍潑如雨,勢急如虹,冷羽就像是一道空靈的虛影般看似明明就在眼前,卻無論如何都打不中。
“小子!你就會逃麼?”
暴跳如雷的皇澤旭怒吼一聲,卻隨即看到前方悠閑倒退著的冷羽手中長劍猛的抖了一正一反兩個意義不明的銀圈,一道緋紅色的劍氣瞬間射至胸前。
正猛撲向前的他,來不及閃躲,也不屑閃躲,隨手舉劍一攔,卻聽“嗤”一聲輕響,那道劍氣已毫無阻滯地穿胸而過。
隨著脊椎一麻,他愕然倒地之時,才看見寸許厚的重劍上也被穿出了個筆頭大小的孔洞……
混合……真……氣……?!
這是他再一次暈倒前,腦中閃過的最後一絲意識……
“哇……”虛弱地躺在阿蘭懷中的雪城月忍不住瞪圓了雙眼,看著那個比暴走的壓路機還恐怖的半裸大叔竟然在冷羽輕描淡寫的隨手一招下瞬間倒地,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話語來表達出此刻滿心中滔天般的驚訝之情了。
她扭頭看了看身旁的龍吟瑤和阿蘭,見二人卻都是一副早已料到會如此的表情,不禁氣道:“你們怎麼不早點叫醒我?這比電影還精彩的鏡頭居然偷偷獨享,太沒義氣了吧!”
“啊?你醒了?”阿蘭兩人這才如夢初醒般地看向她。
“……你……你們……我要跟你們絕交!”
看著老搭檔皇澤旭再次倒地,貝納特心中也頗為震撼,完全沒料到他居然連二十秒都沒撐到。
記得當年還未遇到教宗大人之時,他們二人和庫蒙在天堂島上作賞金獵人,就算是麵對遊戲世界裏最強的戰國猛將,皇澤旭都能以區區一具肉身在那狂風暴雨般的刀劈斧砍下挺過兩分鍾,以掩護搶得懸賞物品的他們安然逃離,而那一套強橫無匹的瘋虎心法也正是由此悟得。
而如今……這到底是怎麼了?
無奈之下,他緩緩起身,硬著頭皮朝冷羽走去。
如果說皇澤旭是一麵堅硬無比的盾牌,那貝納特就是掩藏在盾牌後麵致人死命的利刃了。經過那麼多年在天堂島的修煉,再加上入教後與黑白兩道十數年的廝殺,這二人的武功套路已經能互相配合至天衣無縫的境地,即使遇到菲麗斯這種級數的高手,他們二人都有信心至少能全身而退。而如今這半路殺出來的一個陌生少年,竟然在短短二十秒不到的時間裏就粉碎了他們二人組裏這麵令無數高手心生絕望的盾牌,這對於貝納特心中那堅如鐵城般的信心的確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不過,此時的他卻並沒有打算認輸,畢竟單憑度而論,這世界上隻有寥寥數人能夠追上他的身法,再配合庫蒙傳授給他的絕技——冰電真氣術之冰禪劍訣,就算是碰上會火電真氣術的金徽龍騎將,他也能穩立於不敗之地。
仿佛是終於察覺到了他的存在,冷羽抬起雙眼朝他瞧了過來,輕輕將照片放入口袋內。
看著那雙清澈無比的眼睛,貝納特的心弦猛然悸動了一下,恍惚中仿佛看到了十六年前茫茫雪原上那名清雅妍麗,宛若人間仙子般的絕色佳人……
還記得當年政府清剿“邪教”組織敕摩教時,教宗命令剛入教不久的他們三人追殺重傷突圍的敕摩教聖女伊秦,並用護教神器奪取她的精神力。
然而,當他們依照教宗的精神指引苦苦追尋半月之久,終於在冰崖下看到懷抱著嬰兒的伊秦時,卻紛紛被她渾身上下那純澈無瑕的清麗震懾得幾欲膜拜在地。時至今日,他還無法忘懷當天那令他靈魂都為之顫動的美麗雙眸,更為自己曾犯下的這份罪孽而愧疚不己。
當時,由於教宗的精神烙印逼迫,他們不得已使用神器馭製了伊秦的神誌,可誰知就在即將得手之際,她懷中嬰兒突如其來的啼哭聲卻擾亂了神器釋放的法力,緊接著,萬丈冰崖就毫無征兆地崩塌下來……
早以為他已不再會去介懷這份深埋於塵煙中的往事,豈料此時此刻卻依然是如此的魂斷神傷……
貝納特在心底悵然地歎了口氣,低頭避開了冷羽那雙與伊秦極為神似的眼睛,不斷告誡著自己這不可能是伊秦的後人。深吸了口氣後,他將腦中所有雜念排開,瞬息間便施展弦月步法逼至冷羽身前。
從剛才的戰鬥來看,眼前的少年似乎非常擅長遠戰,尤其是那鋪天蓋地的冰凍劍氣一旦施展開來,自己勢必將會陷入極大的被動!所以,貝納特一開始就打算貼身戰鬥,仗著自己敏捷的身法和綿盛的劍術,至少應該能打個平手。
然而,還未等他凝勁出劍,一道清冷的弧光便已劈向他剛剛踏定實地想藉以力的左腿,慌忙閃避中,這剛剛在心中揣度了半天的起手劍式便半途而廢。緊接著,冷羽又一劍疾刺他還在晃動中的右肩,待他急忙舉劍相隔之時,冷羽已悠然收劍後撤,轉眼間身前便是一片銀光閃動。
貝納特心中大叫不好,剛才他匆忙閃躲中又倉促借力抬劍,身體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失去了平衡,而這無數冰凍劍氣來的時機又仿佛正是在等著他撞上去一般恰到好處……
此時的貝納特根本來不及運冰禪劍訣來反射劍氣,茫然中隻覺得腦子裏如同在等死般一片空白,突然左臂一緊,已被一股巨力生生從那一團銀光籠罩的死境中拽了出來。
來救他的人,正是被諾娃再次救活了的皇澤旭,仗著瘋虎心法硬涯了冷羽兩劍才將他險險救出。可還沒等他們兩人站定,皇澤旭已被一道自下而上閃現而出的冰藍銀弧劈得悶哼一聲飛上了半空,貝納特祛才驚覺冷羽已襲至自己身側,剛想在他收招未及之時趁隙偷襲,哪料劍還沒抬起來,就又是一道比剛才還耀眼的銀弧自上而下斜劈至自己肩頭。
這怎麼可能?!如此霸道狂猛而力道又截然相反的兩招之間,居然連一絲停頓的間隙都沒有!
貝納特帶著滿腦子的震驚,拚盡全力向後飛退,直到撞牆倒地之時,才現自己的左臂和左腿都已被劈得僅剩一絲肉皮相連,呆了一呆後,又被突然湧上來的刺骨疼痛激出了一身冷汗。好在諾娃就在身旁,眨眼間便已幫他接好了斷肢。
然而,皇澤旭就沒這麼幸運了,雖然仗著瘋虎心法用精鐵般堅硬的肌肉牢牢接駁住被劈斷的肋骨和神經叢,但還未等落地就又被一道緋紅色的劍氣穿胸而過……
看著皇澤旭渾身是血地倒砸在廣告牌上,貝納特這才清醒地意識到他們與冷羽之間的差距是何等的巨大。若不是有著諾娃的支援,隻怕他們早就已經命喪黃泉了。
此時,菲麗斯不光治好了暗月楓,連自己的肩傷也已一並治好,正細看著冷羽與那二人的纏鬥。
見那兩人同時倒地,而疲於治療的諾娃顧此失彼,菲麗斯不禁搖頭失笑道:“羽這孩子跟了他師兄這才多久,就變得這麼壞了。”
阿蘭此時才得空問道:“師父師父,那兩個家夥到底強不強啊?怎麼這麼不經打,一動起手來就東倒西歪的,難看得要死。”
“皇澤旭,我是認識,這家夥曾經被我搶過他的未婚妻。實力嘛,馬馬虎虎,還算過得去吧!就算跟梅凱爾單挑的話,也未必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