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怪物麼?”她用沙啞的聲音顫抖著問道。
“你才是怪物!”我翻了個白眼,用劍戳了戳她露在岩石外的半截右大腿,“疼麼?”
隻聽得“嘶——”一聲,狠抽了口涼氣的她,整個腰背瞬間弓成了蝦一般,好一會兒才恨恨地瞪著我道:“滾……滾開!”
原本想著為免後患直接殺了她的我,看到她此時這番慘相,倒也有些下不了手。瞅了一眼她身上的裝備,用劍將肩側斜插的兩把匕首和別著彈夾的腰帶挑了下來盡數破壞,徹底解除她的威脅後,我又分外好奇地用真氣透入岩石,將她整條右腿此刻的狀況給完整模擬了出來。
好家夥,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整條腿連著腳已經被數不盡的尖銳石棱給插成了篩。那些石棱長則十數公分,最細的也有拇指般大小,縱橫交錯,密密麻麻,看得連我都頭皮發麻,這女的居然還沒暈死過去,真是厲害!
聽到我嘴裏嘖嘖有聲,那女也好奇地想抬眼看看,卻被頭盔擋著看不清。
我便將手的虛像湊到她眼前,歎了口氣道:“喏,這就是你現在這條右腿的樣。”
“……”她低聲嘟囔了句也不知什麼話,估計是在罵人,接著又無力地閉上了一眼睛,過了會兒,才吐出一句,“殺了我吧!”
我正想一劍將她點暈,忽聽得雪城月在不遠處的山頭上衝我喊了聲,“你……你沒事兒吧?!”
抬頭望去,卻見蒙塔洛和雪城月正一齊朝我這邊趕來。
原來他們見我衝上山頭後,先是聽見一聲突如其來的巨響,緊接著又看到濃煙滾滾,便再也沒了動靜,害怕我是被女殺手埋的地雷陷阱給炸暈了,便朝著濃煙的方位匆匆追了過來。
待看到女殺手此時的慘狀後,兩人也都一時無語。
我納悶地用手真氣模擬出的虛影向蒙塔洛請教道:“瞬移後怎麼會變成這個樣的?”
蒙塔洛苦笑道:“我以前也見過有人將一塊小石頭傳送進大石塊剖開後的情景,小石頭卻被擠壓成了齏粉。沒看到之前,我還以為空間傳送是空間互疊,那之後才明白其實是把物體硬塞進另一個空間罷了。傳送時,如果目標地點隻是空氣的話,會被突然出現的物體擠成極薄的液膜,隨即揮發掉,讓人感覺不出什麼風壓和異常。而如果被傳送的物體體積夠大,揮發現象就會非常明顯,甚至能看到霧氣蒸騰的樣。”
他又指著那些石棱道:“這塊岩石成分駁雜,有軟有硬,穿刺其的石棱即是石質頗硬的部分,沒被擠開,留在了腿內,剩下的較軟部分,則被擠成硬膜,形成了一定的空間,不然這條腿現在隻怕已被壓成肉糜了。”
“哦……”我了然地點了點頭,又問向那女道:“你既然沒暈過去,怎麼不接著瞬移出來啊?興許腿還能好受點。”
毫無意外的,她連理都沒理我。
“她現在疼得意識都快渙散掉了吧,哪裏還可能集精神力來瞬移?”蒙塔洛搖頭歎道:“真是報應啊,這種下場,簡直比死還難受。”
我聽得不由無語點頭,想必古書所謂的萬箭穿心,大概也就是這個滋味了吧!
又歎了口氣,剛要收了真氣,雪城月卻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道:“等等!你先別動!我馬上回來!”
說著,雪城月一溜煙跑了回去,片刻後已拿著相機趕了回來,“卡嚓卡嚓”對著我手的三維虛像和那女殺手的腿就是一陣亂拍,邊拍還邊不住地“湊近點……對,方向保持一致……對對……就這樣……很好。”諸如這般指揮個不停。
足足折騰了一分鍾,直到我的眼睛都快被閃光燈給閃瞎了,她才滿意地一邊看著屏幕上的回放一邊點頭道:“走吧,駕駛員應該已經快來了吧!”
結果走到一半,她突然想起還沒拍到那個女殺手的長相,又要拽著我回去拍,我忍不住捧額**:“大姐,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
她卻一本正經地反駁,“這種心狠手辣的家夥,留她一命已經不錯了,萬一日後來找我們報仇,我們也好有個準備,不然碰了麵都不知道殺手就在眼前呢!”
於是,那女殺手在摘掉頭盔後,又再次被能晃瞎人眼的閃光燈無情淩辱了一番……
臨走時,我瞅著她那半眯著的眼透出的麻木與絕望,心不由學著裴教授念了聲“阿彌陀佛”。
隨著飛機攀上雲端,腳下那片重巒疊嶂的雪山逐漸消逝在視野之外後,我這一路上緊繃著的心才終於鬆了下來。
確認了一下燮墨二人的狀況,又用“我作業還沒寫完”的理由婉拒了雪城月的“你快戴上墨鏡看看能不能被我的閃光彈閃到”的請求後,居然意外地接到了阿冰的電話。
“喂?是羽麼?”
“咦?!你居然能打電話了?!我還以為是你師父打來的呢!”我驚詫莫名,“你那裏不是禁止和外界直接聯係的麼?”
“哪有啊,又不是監獄,隻是說不能被外界打擾清淨而已。”她沒好氣地呸了一聲,“看來你果然還活蹦亂跳著呢,真是害我白擔心了一場。”
“怎麼?你的直覺預感到我死了麼?”
“呸呸呸,瞎說什麼!不過,昨天你師父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倒是真嚇壞我了。”
“我師父給你打電話?他怎麼會有你的電話號碼的?”我莫名其妙道。
“沒有啊,你師父昨天打電話過來問我師父的,說你出事兒了,讓他看看你到底怎麼樣了。我師父算了一卦後說應該沒有大礙,卦象顯示雖然凶險,但有貴人相助,能逢凶化吉。”
“哇……你師父算得好準啊!”我聽得目瞪口呆,由衷歎服道:“能讓他幫我算算下學期考試能不能全優麼?”
“你再這麼沒正經的,我可掛了啊!”
“呃……我是很認真地在請求你啊!”
“我真掛了!”阿冰氣哼哼地威脅道。
“好好好。”我在心底哀怨地歎了口氣,轉開話題道:“幫我謝謝你師父,不然我家老頭可能就真提前幫我把喪事兒辦了。”
“你也真是的,怎麼這麼大的事情也不跟你師父、師兄說一聲,還好這次有人幫你。”阿冰說到這裏突然頓了一下,似乎是衝著遠處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又轉回來,很頹喪地歎了口氣道:“我師父居然說不準我生氣,還說你這次也很不容易……哼……好吧!”
我聽著她那刻意裝出來的酸溜溜的語氣,不由笑道:“你師父是怕情緒影響到你的修行,你可千萬別會錯意了。”
“哼,才不信呢!”她話未說完,卻又在電話那頭朝著遠處應了一聲,突然“噗哧”一下笑出聲來,轉頭對著電話道:“我師父說你說得極是,他正是這個意思。”
“喂……你師父還能聽到我說話麼?!那為什麼我聽不見他說了些什麼?”
“這叫靈語,能夠直接將心所想告訴指定的人,但隻有對方精神感應力也極強才能聽得到哦!”
正在這時,突聽忒米爾大喊了一句“不要啊”,緊接著一聲極其刺耳的雜音從機艙後方傳出,接著機艙內的燈光齊齊閃爍了幾下後,我眼前瞬間便漆黑一片……
“天哪!這條閃光背帶可是附帶有會幹擾一切電元件的電磁震蕩器啊!在飛機上這麼幹,你是瘋了麼?!”忒米爾聲嘶力竭地吼罵道:“萬一燒掉了導航的電路,我們可會全都死翹翹的啊!”
“你……你又不早說。”雪城月支支吾吾地小聲道。
“我哪兒知道你會在飛機上測試這種東西!”
“啊?又要墜機了麼?!”被吵醒的欒茹湘,在黑暗驚慌起身道:“少爺!少爺,你在哪兒?少爺,快醒醒!”
“呃……我還沒睡呢!”我頭痛地看了一眼窗外的北極極光,心開始急速盤算起真要在這裏墜機的話,我等一下到底能救幾個人……
好在忒米爾的那條閃光背帶似乎功率不甚強勁,而機艙內的電路也都裝有防止雷暴的過載保護係統,不一會兒燈便又紛紛亮了起來,飛機的飛行也並未受到什麼影響,隻是駕駛員很納悶地用廣播問了句,“請問剛才是後麵打雷了麼?”
電話這時也恢複了通訊,隻聽阿冰在那邊著急地叫著,“……羽?羽?!你還在麼?出什麼事兒了?!”
“啊,剛才出了一點小意外,現在沒事兒了。”
與此同時,雪城月則耷拉著小腦袋乖乖回到了和我隔道的座位上,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個剛被婆婆大罵了一頓的小媳婦般滿是委屈。
我忍不住心有餘悸地衝她埋怨了句,“你還真是個破壞力驚人的好奇寶寶啊!”
她可憐兮兮地瞥了我一眼,哭喪著臉,小聲嘟囔道:“人家有在反省了啦!”
“咦?阿月又幹了什麼好事兒了?”電話裏阿冰的聲音瞬間興奮了起來,“不會是又得意忘形地把微波爐給炸了吧?!”
“……她還幹過這種事情?”
“有啊,她以前有一次在我家說要表演魔術,就把一個燈泡放到微波爐裏,說‘會發光哦’,燈泡果然發光了,然後她就很得意地又拿了盒沒開封的鮮奶進去熱……結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