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生倒栽蔥一般倒在了台上,一動也不動了。地上湧起了一團血霧,將戲台與老生都籠罩了起來。
在霧氣中,整個戲台都變得虛幻了起來,好像隨時會隨著這層霧氣消失在眼前。
僅僅是一愣神的功夫,血霧就夾雜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味,向我撲麵襲來。
我被眼前的景象嚇得腿肚子轉筋,根本就站不起身來,隻能連滾帶爬的向後搗騰著,生怕自己也被卷入到這層血霧當中。
直到這個時候,光哥才終於出手了。這家夥先是拎著衣領將我從地上拽了起來,然後一抹眼睛,開口喝到:“莫要欺人太甚!他已戳眼割舌,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光哥說話時虎目圓睜,雙瞳中隱隱有紫色毫光放出。毫光所到之處,血霧自行消散!
和老生那個二把刀不同,這一次光哥是用上了真功夫,使得是梨園流的“紫霞瞳”!
據光哥所說,紫霞功的創始人乃是民國時期的京劇泰鬥梅蘭芳大師。
梅大師除了唱功出眾,那一雙勾魂奪魄的眸子更是為世人所稱道。世人隻知道梅蘭芳大師雙目炯炯有神,卻不知道為了練就這一雙紫霞瞳,梅大師從少年時期起,就每日盯著初升的朝陽練功,夏練三伏,冬練三九,曆經數十載才終有所成。
光哥天生一副破鑼嗓子,在唱戲上自然不敢和梅蘭芳大師相提並論。不過這貨卻別出心裁,將紫霞瞳用在了驅邪之上!
不過為了駕馭紫霞瞳,光哥的體力消耗顯然不小,僅僅是片刻的功夫,汗水就打濕了前襟。
“窯子,快把那家夥救下來,我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光哥向我催促道。
這一次,戲台被光哥的紫霞瞳攝住,沒有再出現若即若離的情況。我手腳並用的攀上了戲台,一把拽住了老生。
老生整個人都瘦的脫了相,卻出奇的有勁兒!一雙瘦骨嶙峋的手臂死死扣在地上,我根本就拽不動他。
“快點兒,光哥撐不了多長時間了!”我隻好開口催促道。
不料聽了我的話,老生的反應更加的激烈了。這家夥也不知道是想要表達些什麼,不斷地搖頭擺手,嘴裏也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可惜沒有了舌頭,他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情急之下,我隻能一個掌刀打在老生的脖子上,將他擊暈後,強行拽下了戲台。
“別愣著吧,趕緊走吧!”我將老生扛在了肩膀上,回頭卻發現光哥一動不動的愣在原地。
“咱們……恐怕是走不掉了!”
光哥的話音未落,由遠及近的傳來一陣水聲。戲台旁的河水突然暴漲,渾黃的河水混著泥沙,衝上了岸堤。
整個戲台本來就是建在河道口旁,地勢偏低。此刻河水決堤,霎時間水漫金山,阻住了我們的去路。
“快上來,水裏有東西!”光哥掀翻一張八仙桌,一腳踢斷了桌腿,做成個簡易的方舟,示意我趕緊爬上去。
此刻雖然河水四漫,不過水位並不深,也就是剛剛打濕了腳麵。我剛想要笑話光哥小題大作,腳踝處突然被人抓了一把,整個人“嗖”的一下沉了下去!
剛才還隻有幾厘米深的水位,突然變得深不見底!我兩條腿就好像綁了鉛塊,直愣愣的向下墜去,根本就踩不到底兒!
還好我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八仙桌的邊緣,兩條胳膊和腦袋仍露在水麵之上。隻是扛在肩膀上的老生沉入了水中,瞬間不見了蹤影。
縱使事發突然,我頭腦還算清醒,趕緊從兜裏翻出一遝白紙,隨手一揚:“天地無極,乾坤借法。法由心生,生生不息。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