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兒無語地望著淨機,他們走了。
也許紫禁城從此少了一個非常普通的浣衣的宮女,並沒有什麼,隻是,我卻還回不過神來,這些,難道就是玉的全部故事?這麼突兀、這麼猝不及防地讓我明白了一切?
因為這玉,我懵懂地闖入了這個時代,現在……玉的主人已經找到了,難道我也將離開這個時代嗎?
淨機能夠讀懂我的心事,見我不語,他說:“姑娘,這些日子讓你曆經艱難,很對不住你。我們都很感激你的配合,我會稟明神靈,讓你可以自己選擇,是留在這個時代,還是離開這個時代,你會很幸福。”
我會很幸福?是和他嗎?----我好想他,好長的日子了。
我,要留下來!
淨機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菲兒帶走了以後,那管事的叫人在浣衣局各處,包括灶邊、井邊……左左右右地找尋了幾天,始終沒有尋到任何蹤跡,後來,這件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好像報上去的信兒是,這個宮女投井死了。
上頭也沒怎麼問,我想應該是康熙並不太知道這件事情,這樣一個他不喜歡的人死了,也就死了罷;同時,也可能是淨機怎麼又讓太子在其中使了錢,或者做了什麼手腳吧?否則,一個小小的管事怎麼敢把皇上罰到浣衣局的人給弄丟了?
事情很快就平息了,基本沒怎麼冒泡泡。
漸漸的,已經是嚴冬。
他還沒有回來,康熙的調查也沒有什麼結果,我便一直呆在浣衣局。
而我的身體卻生了病,一日不如一日∪的時候,隻是一般地怕冷,整日裏穿得很多;到了後來,就冷得厲害了,常常要躲在被子裏;----我以前也就這樣兒,但再後來就不同了,那些什麼手啊、腳啊的關節開始疼得厲害,動一動就像有千萬隻螞蟻在鑽心地咬一樣。
豔姑姑幫我請了大夫來,大夫說這是因為我身子裏本來寒氣就太重,又經常浸泡在冷水裏,所以犯了寒氣,說等天氣暖和了,這病自然就會好的。
我猜想這病是不是和玉的那件事兒有關?因為我原先也是怕冷的,卻沒有怕到這個程度,連關節都會冷。-----不過,我隻是瞎猜。
我於是就天天盼著天氣暖和起來,可是,北方的冬天真是很漫長啊!越怕吧,越是象過不完似的,確實是“怕什麼來什麼”。豔姑姑想辦法給我換了最輕鬆的活計---清點衣物,浣衣局裏的眾人知道我病了,也很照顧我,可是我身體裏這寒病卻像是生在了骨子裏似的,一點好轉的儉也沒有。以前休息的時候,總是想著去看看錦娘,現在卻是半步也不想挪動。
豔姑姑眼見我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很是著急,浣衣局的條件不好,她很想讓我去哪裏好好養養病,她本來倒是和八爺府有交往,可是她又不能再求人把我要回八爺府去。----本來先前那流言的事兒,已經讓我和八爺府的關係很僵了,即使八阿哥願意收留我這個“妹妹”,恐怕那八福晉也不會願意。再說,康熙很在乎這件事情,八爺府這樣敏感的地兒,怎麼還敢去收留一個身上寫著“罪”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