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練武的“婚房”在地鐵莘莊站的南廣場,這裏算是上海西南部一個非常熱鬧的衛星城。自從地鐵1號線的終點站設在這裏以來,憑借著良好的環境,吸引著一批又一批市中心“難民”和“新上海人”湧了過來。
往常從靜安寺到莘莊,打個出租車,最多也就30分鍾就可以到了。但現在碰到外星人入侵,到處破壞、殺戮,老百姓都忙著逃難,主幹道上橫七豎八的都是被炸毀或者互相撞毀的車輛,道路交通已經癱瘓。這時候,別說沒有出租車,有出租車估計也跑不起來。
但這段路,少說也有十幾、二十公裏路,光靠自己的這“11路”,恐怕沒有三四個小時是走不到的。但現在外星人野蠻入侵到處殺掠,馬路上到處擁擠著逃生的人群和車輛,手機通訊已經中斷,完全沒有辦法知道自家父母的安危,一時間在練武就像熱鍋上的螞蟻躁動起來,猛踢路邊停著的破車門。
“大哥,你別那麼著急”叮咚嗆咽了口口水接著說,“如果真有危險,估計你現在回去也來不及了!”他本意是想安撫一下在練武,但結果來了這麼一句讓人倒胃口的話。
在練武聽了,大怒:“去你的!什麼就來不了?你爹媽死了,才來不及了呢!”
“唉!哥,你怎麼說話的?你怎麼知道我爹媽死了?我就是失憶了而已,我爹媽說不定好好的呢!”叮咚嗆反擊道。
正當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對嗆起來時,過來一群人湧向了不遠處的地鐵站。
“地鐵!”兩人異口同聲,說罷,興奮地向地鐵站跑去。他們哪裏知道,此時的地下已經被一些黑暗的生物占據,比地麵上的外星人更加危險。
地鐵可能是這個城市為數不多還在正常運營的係統,畢竟身在地下,反應比較滯後,隻要電沒停,客沒斷,小火車繼續嘟嘟地跑。
進入地鐵站,入口處已經烏壓壓地擠滿了人,往日神氣的地鐵保安也早已經沒有了蹤影,X光驗包機被推倒在一邊,給入口騰出了不少地方。但即使如此,進站閘機也是形同虛設,大多數人,特別是年青人,根本等不到排隊到閘口,就急著從護欄處翻身跳入。
時局所迫,在練武也顧不上還穿著協警的製服,單手一撐護欄,嗖的一下,翻到了站台裏麵。叮咚嗆也想學著翻,但畢竟年紀還小,高度有限,隻能慢慢爬到護欄上。在練武看著心急,右手一把揪住叮咚嗆的皮帶,左手扶在他的胸口,輕輕一使勁,就把叮咚嗆整個人拎了過來。
進了7號線的站台,依舊人滿為患,下到候車站台,真是連兩隻腳同時著地都顯得奢侈。大家人挨著人,互相靠著、擠著往前走。人一多,叮咚嗆的腦袋又開始隱隱作疼,走路也變得晃晃悠悠起來。在練武拉扯著叮咚嗆,擠入人群,希望能夠離地鐵門口更近一些。
不一會兒,一輛地鐵緩緩地進站了,大家都往車門處湧去。當車緩緩地停下來,車門打開後,大家發現裏麵詭異得一個人也沒有。此情此景讓擠在最前麵的人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到底該不該上車了。但也不知道後節車廂那邊發生了什麼事件,一陣騷動和恐慌,於是大家也顧不上那麼多糾結,一起往上擠,一下子把前麵的人全都推進了地鐵車廂。原本空空的車廂一下子把站台一大半的人都裝了進去,剩下的那些在車門上吊了一會兒,最後被車裏的怒漢蹬了出去,車門才緩緩地合攏。最後,地鐵又駛出了車站,在練武和叮咚嗆被擠在第二節車廂的門口處動彈不得,叮咚嗆真懷疑一會兒過了兩站,他們到底還能不能順利的下車。
也許是人多的關係,好像今天的地鐵開起來感覺特別費勁――地鐵與鐵軌之間發出尖銳的“哢吱哢吱”聲,像是地鐵下麵卡住了什麼東西,在地軌上摩擦著,又像是地鐵被誰踩了刹車,但又被刹住,車子頂著刹車的摩擦力往前艱難地滾動著。
往常一站地鐵也就2分多鍾,但今天開了快10分鍾才到了下一站。在練武和叮咚嗆本以為這裏也會是人山人海,又要經曆一番掙紮,但事實上,這站卻異常安靜,站台上躺滿了人――全是支離破碎的屍體,人的各種器官和內髒滿地都是,泡在血淋淋的池子裏。目睹此景,車裏的人都嚇呆了,婦女和孩子都失聲痛苦起來,即使是男生也很多閉上了眼睛,不忍看到這麼血腥的場麵。暈過去的可能也有吧,但車子這麼擠,暈了也是站著暈,想躺倒,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