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我睡得極不安穩,腦裏總是浮現出她那句’
我想我一定是瘋了,竟然會想對你放手’,睜開雙眼時,窗外已經泛白,床上空蕩蕩的隻有我一人,伶舟嫂還趴在桌上睡著,我拚命忍住想要咳嗽的欲望,坐了起來,小心的不弄出聲響,伶舟嫂卻還是醒了,果然習武之人都是如此淺眠.她趕快將衣服為我披上,[木易小姐,怎麼今天醒得這麼早,要不要喝點水?]
[咳。。。]
我點了點頭,接過她遞來的杯子剛剛喝下一口,就聽見外麵一陣騷亂,本該寧靜的清晨,不知被什麼事情打斷,我心裏有種不安的預感。過了一會兒,門‘呯’的一聲被推,伶舟子琦披頭散發衣衫不整,跌跌撞撞的走了進來,眼神空洞宛如死物,伶舟嫂驚得立刻上去扶住她,[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伶舟子琦呆呆的,半晌才吞出一句,[哥在書房,自刎了。]
好像什麼東西重重的錘在了我的胸口,一股悶腥氣息從喉嚨湧出,我硬生生的將它們咽下,顫抖著掀開被子下床,鞋子衣服什麼都顧不上穿,隻想要用盡所有力氣向書房跑去,為什麼光著腳踏在雪上卻感覺不到冰冷,是不是心已經痛得麻木。
我推開擁在書房門口的人,擠了進去,她就那樣出現在我眼前,毫無生氣的趴在桌子上,血噴濺了一地,我慢慢走過去,看到她手裏還死死攥著那支銀釵,臉頰和淚跡和血跡一同幹涸凍結,她的劍沾滿腥紅的血,孤伶伶的躺在地麵,脖子上那道深深的長長的切口,仿佛在朝我恐怖的微笑。
她死了,伶舟麒陽死了,我好開心,忍不住笑了出來,胸口好痛,連呼吸都像要致命,我笑著撲到她身上,抱住那具已經失溫的軀體,她再也不能動,不能再抱住我,不能再折磨我,不能蹭到我耳邊說愛我,不能再霸道的壓在我身上亂來,她死了,她真的死了,我笑著笑著,眼淚都笑了出來,它止不住的流,這就是喜極而泣吧。。。
沒有人過來將我們分離,我一直抱著她,甚至覺得手臂已經就此僵硬,再也無法從她身邊撤開,忽然感覺有人來到我身邊,將一張紙放在我眼前,[這是她死前留給你的。]
我看到上麵的字,笑得更加放肆,強壓著胸腔不停湧上的悶腥,眼裏已經什麼都看不到,隻有那幾個字,
‘菲兒,對不起,如有來生,能否愛我一次。’
原來,這就是你所說的放手,伶舟麒陽,你真的瘋了。。。
。。。。。。
等我再次恢複意識,已經是深夜,心口仍痛得幾欲抽搐,我捂住胸前,要翻身下床,伶舟嫂上前阻止,她雙眼通紅,滿是悲傷的憔悴,我難耐的踹息,手抖個不停在她掌心寫道,‘讓我去見伶舟麒陽’。她馬上搖搖頭,[不行,小姐說你需要休息。]
我狠狠憋了口氣,使勁想把她推開,誰知自己卻摔到在了地上,伶舟嫂趕緊過來扶我,這時門打開,伶舟子琦走了進來,[伶舟嫂,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