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冥將被靈力烘幹頭發高高束起,轉身,查看那名男子。嘴唇慘白而半透明,身上的傷口深可見骨,已被溪水泡得外翻且發白,一些較為嚴重的已經腐爛,骨頭嚴重錯位,甚至碎裂。
貌似很難救活啊——
眉微皺。正要離開,那男子的手抖了抖,夜冥的腳腕被用力抓住。重傷至此,還能如此?
泛白的傷口泌出細微的血絲,觸目驚心……
蹲下,觸及冰涼的皮膚,頓了頓。他指節的泛白,微微顫抖。她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正想著轉身就走,眼角卻瞥見毫無意識的他,口型張合:
“救我··”
救他?
墨黑的瞳更加深邃……
他求生的信念,很堅定呢。
一股靈力滲入他的肌體,觸及體內隱藏得十分隱蔽的能量,那是?…生機!濃鬱的生機!
難怪了,命硬啊——
他是精靈族。
精靈族很少入世……
這真是個有趣的發現。
夜冥幫他清理包紮傷口,熟練地固定住錯位的骨骼。隨後用冰元素凝成一小片刀鋒,連貫熟練地刮去腐肉,順便換了一件衣服。
這個男子的身材屬於穿著顯瘦的類型,穿上夜冥的衣服之後,就像穿上拘束衣一樣。衣服緊巴巴的,如附體之蛆,貼在男人的身上,很有違和感。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夜冥擦了擦額上薄薄的汗珠,聚集光元素按照傳承中的指示,施了個中級治愈術。
靈力瞬間被抽光。
果然還是太勉強啊!
夜冥有些脫力,輕輕呼了口氣,坐下恢複著靈力。
那名男子除了原本碎裂現已愈合的骨頭較為脆弱,需要調養之外,其他都沒有大礙。
在恢複靈力之後,夜冥望了望在濃霧遮掩之下,昏暗的天色。捕了兩隻赤兔獸,處理了一番。在靠近溪流的一棵大樹下,生堆火,從臂環之中取出一根長槍形狀的高階聖器,將兩隻兔子用長槍串起,放在火堆上烤著,將路邊采來的香草用幻力烘幹,碾碎,均勻地抹在兔肉之上,清香四溢。
夜冥輕輕聞了聞,取出短匕,削下一片細薄適中的肉片送進嘴裏,細細咀嚼,滿意的咂咂嘴。心裏暗想,不愧是母親給的幻器,真好用!烤出來的肉更香了!
要是她母親知道,她精心準備世人難求的聖器被用來烤肉,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她可不管什麼,物盡其用,就對了。轉了轉長槍,又均勻的撒了一把香草粉末。金黃的兔肉泛著誘人的光華,滋滋冒油。看著就覺得美味無比。夜冥十分愜意的享受著香噴噴的烤肉,心情自是不用說了。
世上沒有總是盡如人意的事。
倒在一旁的男人呻吟了一聲,扶著頭,匍匐著,掙紮著,緩緩爬了起來,溫和的嗓音帶著疑惑和一絲難以察覺的戒備。
“你···你是誰?”
那男人墨色的眸子危險的眯了起來,清亮的嗓音帶著一絲沙啞。還沒等夜冥回答,他又捧著頭痛呼一聲,眼神茫然,朝著夜冥大喝一聲,
“我,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