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對麵一修羅越陣而出,須發如蛇,八足三首,持巨盾遮護全身,又不知從哪撿來髒兮兮一條白布帶,老遠迎風舞了,趙成等人一見,哦,明白,這是談判來了。果然那修羅到抵拒角之前,哼了一聲,喊道:“天庭主將何在?”趙成哼哼兩聲,喝道:“某便是!”
那修羅打量他一眼,很直接:“放了今天那女修羅。”
這邊也幹脆:“憑什麼”
那邊放狠:“敢說個不字,殺你片甲不留!”
這邊起哄:“有膽就來,不必羅嗦!”
列陣諸軍舉槍持盾、拈弓搭箭,想的便是一場惡戰,豈知這二貨你來我往,口水盈天,竟是嘮了個把時辰,直把各自軍陣上空紅雲黑氣噴得搖搖欲墜,四下亂竄。這哪裏象要開戰?分明是兩損友吹牛打屁。那修羅罵得腿虛,幹脆把巨盾往地上杵了,於上邊沿靠定,撿那狠話翻來覆去又背了大半時辰。直覺得口幹舌燥,又覺對麵一群嘴,自已三張嘴,很是吃虧,於是喊道:“且等著,待我回去用些酒水再來。”
趙成也是嗓眼冒煙,道了聲:“不必麻煩,此處有酒。”就命軍士取了桶酒與他,自己也將來一瓢飲了。那修羅平日裏所用之酒,均是海水釀成,苦澀難當,何曾見過天庭佳釀?急拋了巨盾,一口氣將那百來斤黃湯吹得桶底照天,隻是咂嘴,意猶未盡,不由朝趙成說道:“如此好酒,可能管夠?”趙成頗為不屑:“此軍中劣酒,何敢稱好?今日不拘多少,與你管飽便是。”
修羅大喜,道:“須得三五桶方好。”趙成便令庚營軍士扛了五酒過去。那修羅如蒼蠅見血,讒蟲聞肉,忙不迭將酒桶盡數打開了,仗著嘴多,使個長鯨吸水之法,忽啦間把那五桶酒給吸得幹幹淨淨,不留一滴。眾軍士看得咋舌:如此酒量,便稱酒神也不枉了。
趙成亦是目瞪口呆,待那修羅飲完,咳一聲正要繼續,卻見這夥計拍拍肚子,衝天打個酒嗝,仰天往盾牌上一躺,竟自醉倒睡了。全軍愕然,陳諾笑道:“也是個直性子,罷了,今日卻是談不成,且送他歸陣,再取酒十桶,一並送去。我軍各自回營歇息,待明日再來。”
且說天權軍士將叫陣修羅並十桶酒送至修羅大隊,自回去不提。那修羅主將憤怒,令人把醉修羅綁了,對左右說道:“此貨丟了江防,公主又遭敵擄走,本將讓他去天庭軍前談判討要,毫無進展不說,竟敢軍前飲酒,還敢飲醉須不知本將在此聞他酒香幹咽口水?公主之事暫且不管,我軍三百餘眾,這貨竟隻帶十桶酒回?如何得夠?且看明日本將親自出馬,定教兄弟們個個有酒!”左右轟然稱善。
陳諾回了帳中,那坤婆闥女立時粘上,陳諾忙躲了,喝聲:“且住!今日有三百餘修羅眾指名要放你回去,你究竟是何身份?老實交代,說不定我就把你放了。”
坤婆闥女一聽,急急說道:“我不交待,我不回去。回去以後吃什麼?想讓我餓死麼?”
陳諾有些亂,捋捋思路,又道:“那這樣,交代完我就不放你回去”感覺有些不對,加一句:“要說實話,說實話有酒喝。”
坤婆闥女連連點頭,就待開口,卻聽邊上一甕裏甕氣的聲音說道:“這是俺們族長七公主,說的實話,可有酒麼?”原來是那四名修羅護衛已然醒轉,修羅一族肉身強悍,隻要立時不死,無論傷勢輕重,複原極快,看起來那頭領已無大礙,剛才所言,正是他說。
坤婆闥女一聽,奴才搶了主子生意,這還了得?頓時就是火冒三丈,抬起兩條美腿,衝這頭領隻是亂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