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諾想了片刻,說道:“起初我還不敢確定,隻是覺得這次兩邊交戰極不合理。征東軍前軍不顧右翼空虛,冒然突進五十裏,側麵,危如懸卵,又急令天權軍強渡陀羅河側衛。舉事倉促,一個不好,前軍右軍便會盡墨。這是誰的命令?”
“白起是兵法大家,如此行事,必出有因。再者他不過四品平虜中郎將,敢不敢擅自挑起兵火?再想想七公主,不過才離七葉城,這邊就剛好舉兵,難道真的巧合?前軍突進五十裏之後,卻無任何動作,那他們在幹什麼?或者說他們在等什麼?還有軍令如遇單股修羅,勿要殺傷,須得盡力生擒,盡力擒誰?這數萬年來,天庭修羅開仗無數,都是為些什麼破事?”
莫查莫細細思考,想通一個關節,倒吸了一口冷氣:“你是說”
陳諾接著道:“我們可以這樣假設,七公主離開七葉城後,天庭就知道了消息,然後下旨令征東軍突進找尋,白起恰好巡視前軍,就不顧右路,率先渡河。突了五十裏,卻丟失了公主路徑消息,那時她偷跑到陀羅河右路江防了,所以才會有令下達,遇到單股修羅須得生擒。那麼問題是,誰把七公主的消息泄漏給了天庭?此人在修羅族中身份必然不低。”
莫查莫道:“你就不怕此人就是我?”
陳諾笑道:“定不是你,公主出城不過一日,天庭便就出兵,你在戍衛軍營,時間不對。”
莫查莫道:“便即如此,貴人何不將公主交與天庭?”
陳諾點頭說道:“你有此一問,也屬正常。頭裏,我擔心公主被擄,兩軍又將是連年征戰,這於我計劃不合,時間對我不利;昨日,我害怕被阿修羅王捏成渣渣,白送小命;現在我覺得,男人不能學做羅慟羅,誰敢打我女人的主意,我就打他腦袋的主意。”
大頭趕忙奉承:“貴人純爺們!”
陳諾又道:“你們此次回去,七葉城必定派兵接應,我若是你族泄漏消息者,必然安插心腹進入接應隊伍,等兩邊迎上,隻留公主,餘盡滅口,把責任悉推於護送之人,死無對證,再報個公主失蹤,遣人悄悄交給白起。此路艱險,自不待言,故而我需你立誓,要將坤婆闥女平安地一直送入宮中,不可有任何停留。我能信任你嗎?”
莫查莫拜服,就將八臂猛擊三首,六足頓地跳個不停,口中嘰嘰呱呱,大頭忙湊到陳諾身邊解釋:“以臂擊首乃我族起誓之時,向祖先各修羅王尊祈求護佑,全足頓地表示他將全力以赴,口中不對!他居然念了血祭之誓!死後靈魂將沉入最後那滴血中,祭於祖先靈前,永世不得輪回。”
陳諾剛想表示敲自己腦袋幾下就能求得祖先護佑會不會太過兒戲了?是不是先燒點紙錢什麼的再說。就見莫查莫劃破中間笑臉眉心,擠出一滴鮮血,念念有詞,這滴血驟然霧化膨脹,將莫查莫包在其中,笑臉表情似極痛苦,又似極歡愉。八隻手臂忽然裂開,再裂,三裂,轉瞬間多出二十四隻胳脯,每隻手心有眼如蛇。六足跳動,每跳一次,便生一足,跳到後麵,足不勝數矣。
大頭駭然,抖著個聲音說道:“婆雅阿修羅王尊!這個血祭居然召來了婆雅法身降世,不得了,了不得。”
陳諾問道:“婆雅是誰?比之羅慟羅如何?”
大頭道:“婆雅阿修羅王是我族始祖阿修羅王的前軍統帥,史詩中首個攻破南天門,打進淩霄殿的傳奇,是我族戰士心中的戰神。羅慟羅阿修羅王卻連老婆都被天庭搶走了,不提也罷。不過這降臨的隻是婆雅法身,比羅慟羅阿修羅王卻是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