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章 南明離火(1 / 2)

良霄苦短,奈何有天?

不過盤桓數日,陳諾又要奔走。七公主再裝不出大婦風範,隻牽了夫郎衣袖,眼巴巴望來,如丟了父親的小女孩一般無助。夢晴不忍,蘭芳之殤恍然在目,最是多情惱無情,難道還要再來一回?

因就說道:“你要修魔修仙,修去便是,隻為何又要沾染我們這些苦命的女人?可憐一生情係,兩行淚冷。想想蘭丫頭,雖然早去,卻不用再過這等夙夜煎熬、神銷骨立的日子,竟是比我們幸運多矣!”

二公主媚眼兒一轉,出個主意:“妹妹不必生氣,想我修羅國好男兒累千累萬,莫非沒了陳屠夫,還吃不成剔毛肉?你且放寬心,他走了最好,百年千年不回也無大礙,憑我等姿色,難道尋不來幾個貼心知暖的麵首?準保你繡衾不冷便是!”

不說夢晴和七公主驚得瞠目,便陳諾聽來,雖明知氣話,也是五內著了南明火,六腑開了老壇醋,一把抄起渺曼闥,照那豐臀就抽。

二公主吃痛,撐手蹬腳,死命掙紮,口中叫道:“要打就打死我!若不如意時,這裏還有兩個,都由你打來,大夥一齊死了幹淨!”

七公主心善,忙撲上去抱住陳諾,夢晴卻來搶人,鬧得跟菜市口也似。就聽門外有人出聲:“俺一直搞不懂什麼叫閨房之樂,明明是睡女人,弄得跟作詩一樣,棍子都要憋彎,那還有什麼味道?今日聽了這大半天,總算摸著點譜兒,回去且試上一試,嚐個新鮮。”

房內又是一通亂,整衣的整衣,理鬢的理鬢,隻陳諾搖搖頭,卻對二公主道:“你的心思我已明白,以前隻當是個沒心沒肺的,便有些輕待,如今回想,竟是錯得狠了。雖然話不中聽,但你為我所做,心實感激。”

渺曼闥一呆,吃吃道:“我哪有!定是你想差了,我就是要找麵首充實內府,總好過獨守空房,無聊寂寞!”

陳諾笑道:“且找去,不怕死的才敢來,敢來的也是死得快,你當門外小八是棒槌?我早說過:貴人府但凡出了什麼妖娥子,都隻拿他是問的。”

門外便罵:“你們被窩裏打架,肉裏肉外的,不過片刻又好似膠漆。何苦要扯上我來?”

待陳諾出去與小八議事,七公主便問:“二姐,剛才夫郎說話,我句句都聽得分明,隻是半句也未聽懂,可是打的什麼機鋒?”

二公主眼光灼灼看過來,癡癡笑道:“莫說五百年,就再等一千年,也是心甘!夫郎要忙大事,我們怎能為小兒女情扯他後腿?”

夢晴接口:“所以你就故意說要找麵首,引得夫郎震怒,動手懲你,原是要把七公主的離愁衝淡,也把我的怨懟消彌,好讓相公安心,是也不是?”

二公主拉了她手,說道:“我們當中,就七妹妹心思最純,也最招人憐愛,我這做姐姐的,要不護她、愛她,夫郎定舍不得走的。我不曉得外麵情勢,但從父王一朝身殞,老九叛國弑父,大姐又被個狗屁度母附身,竟是投了苦海從逆,便知定然極為凶險。八弟五百年來坐鎮王城,已然瘦了多少?更何況夫郎在外,無援無助,獨自撐持,又是怎樣的艱辛?”

七公主聞言,心下酸疼,抱定二公主號淘大哭,為父、為弟、為夫、也為已。

羅摩羅在偏廳概歎:“我這兩個姐姐,真真是絕了種的好女人,姐夫切莫辜負了。”

陳諾斜曳一眼,哼道:“長本事了!敢來教訓我?五百年才修到太乙真仙境,虧你有臉出來!”

呀?!五百年都還在人仙境打轉的小白臉,居然數落起太乙天仙位份,別以為你是我姐夫俺就不敢打你。了不得回頭被七姐拎耳朵,難道她還會扇巴掌不成?

陳諾就笑,嘲意甚濃,羅摩羅臉上掛不住,將身一抖,十數個分身倏現,個個八頭八口,呼喝出聲,聲韻不同,引動周邊元氣相和,隱見八層八色雲障。

這恨深的,上手就是必殺技之修羅場,外加天魔解體大(法),雖然隻有十數分身,但看那威勢,竟已精進至“與本同尊,與尊同法”的境界,離大成已不遠矣。

十數個修羅場禁錮偏廳,外氣難入,內物難出,小白臉啊小白臉,五百多年前你扔我那回可還記得?今日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當是時也!

陳諾卻不驚慌,眉心血痣乍然迸出,直取對麵。羅摩羅隻當他放暗器,隨手一拍,卻是沾上手去,瞬間血霧蒸騰,已被搶了具分身,見修羅就抓,霸王舉鼎使得嫻熟。

羅摩羅驚道:“這是什麼神通?”

陳諾得意洋洋道:“天仙解體大(法),如何?破你修羅場如炮烙融雪,輕易事耳。”

隻是羅摩羅心眼向來就壞,最喜與人嘮話時使暗手,施陰招。這回更不例外,早驅了兩滴精血潛入地下,一左一右,忽然暴起化形,牢牢捉住陳諾手腳,兩相一扯,就要分屍。

陳諾怒罵,卻被撕成兩半,竟然未死,幾下掙出,兀自生長,眨眼各成一人,法力流轉,卯酉周天,外放時,其一走陰,其一行陽,儼然太極魚眼。將左近羅摩羅分身圈在裏麵,幾個呼吸間化本歸元,仍成血滴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