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九章 誰怎麼害我,我便怎麼害他(1 / 2)

陳諾神識歸位,見仙姑猶在琢磨怎麼降伏那妖,便照她耳邊陡然厲喝:“荷仙姑!你修真悟本,難道竟隻為打殺幾個妖魔不成?!”

此是醍醐灌頂之法,客棧當中,僅隻仙姑可聽。修道之人得此一喝,自然明心靜神,但荷仙姑卻有不同,轉頭掃來一眼,道:“天地有不公,吾道當平之。昨日道心在時,我自然修身養性,不理紅塵紛擾;然至今日,道心已毀,求真無望,卻還讓我修個甚麼?悟個甚麼?老爺神通無邊,可有教我?”

不過是丟了紅丸,失卻處子,好大一回事!怎麼就毀掉道心了?你看黎山老母、再看王母娘娘,娃娃都生了一堆,還不照樣位極群仙。執著於此,必然寸步不前,修真一道,又如逆水行舟,不前則退!好好一個天仙,如今竟掉到太乙散位,豈不令人扼腕?

荷仙姑冷笑:“她自生她的娃,我自伏我的魔,有什麼相幹?!別以為花言巧語就能哄騙我再與你行那羞恥之事,想讓我替你延嗣,除非天崩地陷,乾坤逆轉!”

陳諾忙道:“住嘴!天仙之願,安可輕許?種此因由,將來真個天崩地陷,還不是你來償果?”

仙姑是死也不信天將崩地會陷的,隻當老爺胡謅騙她上床,幹脆轉過身去,默運玄功,推算魔頭所在。

陳諾搖頭歎道:“既如此,我予你一樣寶物,你可於明日烏雞國主早朝之時,出其不意喝問獅猁王可在!應聲者便是那魔頭,也不需你動手,他敢應聲必然被擒。唐僧已經離此地不遠,咱們也實該動身西去了。”

仙姑移目相顧,就見老爺手中托著個羊脂白玉瓶,正是前些時候平頂山中妖怪所持,叫了聲姑奶奶就把自己收進去的法寶。隻是那瓶中淨水無根無相,無色無形,反倒送了一場造化於她。

陳諾又道:“此寶可納東海之水,化轉為精,能補先天不足而痊後天之缺,你既以為道心破損,便拿了去,將本命金蓮置於其中,日夜溫養,總有複原的時候。”

無端獻殷勤,非奸即盜。仙姑豈能為些許小惠折腰?拿人手短,誰知你是不是打著今朝獻寶,明日暖床的主意?當我天仙沒節*麼?拂塵一甩,將玉淨瓶送回老爺懷中,道:“區區獅精,本事了了,隻是精通變化之道而已,輕易難辯。我欲用籌數之法以定其位,不過多費一些時日,自能降伏,不需你來插手!”

這強脾氣,沒招了!

陳諾忍得胃疼,卻又擠出一副笑臉:“仙姑啊,那獅猁王在你手下,不過三招兩式就能打發,對此我深信不疑!但咱們至於為個不起眼的小妖,白白耽誤了西行的時辰,反讓唐僧走到前頭,功德他拿,妖怪他打,就給咱們留下一屁股灰,正好遂了靈山那幫子人的願麼?”

荷仙姑聽言,頗為躊躇,糾結好半天,才道:“也罷,就依你一回,下不為例!瓶子拿來,我要溫養。”

烏雞國禮製三更開朝、四更問事,天色仍舊黑漆漆鍋底模樣,各路大臣已抵閣門,按品秩排好了序位,間有相熟官員私語:“這兩日陛下連貶國相以降二十八位顯臣,又廢三年治世之法,征徭重賦,十丁抽三,弄得民怨如沸,有司驚惶,賢兄教我,可有明哲保身之道?”

“老弟,既要奉陛下,又想得名聲,天下哪裏有這等好事?!百姓與王上,隻能取一,你想以諍得名,就莫想陛下垂青,瞧瞧國相,年逾古稀還被謫到邊遠山州,有生之年,怕是難得複見都城繁華、秦樓軟紅了。”

旁邊官員慨歎:“一朝天子一朝臣!這還不算頂慘的,聽說內苑之中,已經杖斃了宮女數十人,內侍死得更多,還有兩個妃嬪被賜了白綾,運屍的車子都不見停哩!”

衣紫腰金者尚可感歎,東宮太子卻已悚然:國主蒙塵三年,喜得複位,正該慶賀,母後也是圖個吉慶,就於月圓之夜治酒相邀,聯絡感情,隻是酒意未酣,父王突問母後:“那妖道床技可堪觀否?”

堂堂國母,竟被如此詰問羞辱,哪裏還有臉麵停留?當即掩麵而走,自閉了寢殿門戶,驅走宮人,懸梁投環,所幸心腹女官放心不下,返身叩問時發現,這才救得及時。

王後尋死不成,終日以淚洗麵,竟然不知那心腹女官失足跌入百獸園,慘遭虎狼噬咬而死!太子覺得蹊蹺,私下查問,原來那女官非是失足跌入,而是被國主新拔大內總管親手推落,悚然之由,便在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