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虎兄痛吼一聲,隨即搭弓。
"四相神箭——神龜遊!"
一支箭矢炸開,化成一頭巨龜,有山大小,馱住了蛟龍。此時蛟龍也消散,變回蛟弟模樣,不過他已成了一個血人。
神龜撞在崖邊上,擊出一道闕口,蛟弟就躺在那裏。惠茗迅速飛下,抬起蛟弟。
此時,山頭轟然倒塌,崖頭上整株的純陽木隨碎石墜入深淵,一個光點逐漸黯淡。
揚起的灰塵遮蔽了視線,虎兄也是一陣焦急。隻見塵埃中一團光圈飛出,包裹著惠茗與蛟弟緩緩升起。
惠茗將蛟弟放在地上,察看他是否還有生氣。虎兄搖了搖頭。
"無用了……心髒被擊穿了……"
惠茗看了看心髒部位,卻發現原本被洞穿的身體竟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剛剛與炎日雕大戰時留下的傷口也很快凝成了疤,並不像新的創傷。不等惠茗問起,虎兄便開口。
"大嫂,也是注意到了吧!"虎兄吞吞吐吐。
"哎,其實,蛟弟他……"
"是六轉蛟魔……"虎兄終於瞞不住了。
"什麼!"惠茗驚呼。
六轉蛟魔,惠茗曾聽族中元老講過,她也查過一些資料。遠古時有蛟魔尊,曆經三萬七千載欲修成真龍,然而就在蛻鱗之時吞下一枚仙果以助恢複,不料仙果上有道仙種,仙果能助萬物,而仙種不然。
於是一正一邪兩股能量在蛟魔尊體內衝突,卻爆發出令一種可怕的力量,導致進化失敗,走火入魔。暴怒之下,蛟魔尊一上九天,屠盡周天三十六星宿,天都被仙血染成紅色。
最後,一條柳枝釘穿其元神,卻未打破魂魄。以大道業火與神雷煉化肉身,需經曆九世方可化龍。然而每一世的力量與記憶都會清楚,其肉身不死不滅,一直保持二七模樣。
"也就是說,蛟弟便是上古那位弑仙大魔,蛟魔尊?"惠茗美目微詫,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位看上去不過二七的青年,竟活過了如此漫長的歲月!
"每一世的力量與記憶都會清除,哎,這也是一種悲哀!"
"那你們是怎麼相識的?"
"七年前,我與父親外出打獵。我射中一隻青紋妖虎,那隻虎身中數箭不倒,亡命逃走,我與父親緊緊跟隨,卻發現森林之中有一處荒地,方圓十裏生機滅絕,像是被天雷轟頂。他當時就躺在荒地之中。父親說此人做了大惡才引了天劫,十分猶豫之下才上前。結果發現他一身修為盡失,奄奄一息,背上有六條黑龍印記。父親救下他,把他安置家中,照料數日,醒來什麼都記不清了。後來父親教他修行,沒想到短短幾年,修為竟然超過了父親!"
"那剛剛他與炎日雕大戰時所化的巨蛟,也是你父親教的?"
"並不是,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變身了。"
"上次是什麼時候?"
"哎,還記得落鳳坡山匪一夜滅門的事嗎?"
"三年前不是被雲天剿滅的嗎?難道,你是說……"
"沒錯,三年前,落鳳坡山匪頭子萬陽帶人路過我們隱居的山洞,進去搜刮了不少獸皮,恰巧我們三人那天分開打獵,父親先回來,那該死的萬陽,他殺了父親又取走一些獸皮,我回來時看到了一切,提著刀便上前拚命,被他打暈帶回了山寨。蛟弟跟著他們來到營地,他怒火中燒,化為巨蛟,將山匪盡數剿殺,隻是在於萬陽戰鬥時負了傷,將萬陽擊敗後就變回人形,我們被雲天大哥所救,為了避開麻煩,才拜托雲天大哥謊報此事。"
"原來如此,想不到自上古以來,此人轉了六世,即將進入第七世,估計這一世是他短的一世了吧!"惠茗眉頭微蹙,事態或許麻煩起來。
"還請大嫂替我們保守這個秘密!"虎兄突然下跪,他與蛟弟隻相處幾年,但感情卻是最真摯的,幾年來風霜雪雨一同度過,一起練功,即便很累也都一笑而過。打獵時的完美合作也都曆曆在目,一旦想起蛟弟再次醒來就會忘掉一切,他雖男兒身卻也忍不住潸然淚下。
惠茗趕快抬起虎兄,思索良久。
"放心吧,上天都想讓他活著,一定是有著天機,我們都不宜過深探討,順其自然就好。"
"這樣,我看蛟弟的傷可以自愈,咱們先帶他回去,再作打算。"
虎兄強忍悲痛,點了點頭。
"人的一生何不如此,對於神靈,人的一生太過渺小,我們隻能陪他走過這一世,若想強大唯有曆經人世間的生離死別,愛恨情仇,嚐盡酸甜苦辣,一世又一室世的積累才有望成仙,有望長生,然而在漫漫修仙路上,唯有孤獨作伴……"惠茗說到,美目流轉中,有無盡的悲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