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空此時是較為明亮的,最起碼伸出手還能看見自己的五指。燦燦的月光照得世界看起來混混濯濯的,像是籠上層晶瑩剔透的薄霧。
相比於大城市那聚光燈般,直射入太空的燈光,小城市的夜晚還是比較昏暗的。密集的樓宇遮住了月光,也沒有額外的強光源補充,使得小城市比荒蕪的曠野還要昏暗。當然,某些徹夜長明的經濟開發區除外。
住宅區相比經濟開發區還是極其昏暗的,二十幾層的住宅樓一棟連著一棟,月光被遮得殆盡。黑漆漆的高聳的樓影上,點著燈的房間,透過窗戶很容易被發現。在這幾盞為數不多的孜孜不倦的日光燈中,那一明閃著暗淡的藍光的窗戶自然是極其顯眼的。為此驚奇者當然有,不過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畢竟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閃著藍光的房間是間臥室,很普通的臥室。老式木製小床,老舊的書架,老舊的衣櫃,老舊的桌椅以及一台老舊但被擦得幹幹淨淨的箱式電腦。看得出來,房間的主人挺窮的。
有些淩亂的木製小床上四仰八叉地睡著位青年,不斷吧唧吧唧的嘴讓人感覺他睡得很安詳。
暗淡的藍光從他的左胸口散發著,那兒有著人的心髒,是人的致命處之一。
……
被刷得漆白的天花板與廉價的日光燈,首先映入醒來的青年視野中。一如既往的燦爛到甚至灼人的陽光,肆無忌憚的闖入青年的臥室中;沒有窗簾保護的玻璃是那麼的脆弱無力。
青年古井無波的雙眼已經懶得再去注意令人厭煩的陽光,赤著雙腳,穿著及膝的短褲和白色短袖薄襯衫,穩健地向沒有門的門走去。步履穩健地他,如同瞎了眼般,狠狠地撞上被刷的漆白的牆壁。劇烈的疼痛讓青年如條件反射,瞬間蹲下捂住額頭,讓自己清醒清醒。嗯…身體醒了,靈魂還在沉睡。
“嘶!”
熟悉的疼痛感依舊讓青年倒吸了一口冷氣,心生幽怨的青年睜大雙眼,盯著漆白的牆壁。
一切幽怨、不甘終化為一聲長長的歎息——他打不過這堵牆。
額頭的疼痛有所減緩後,青年才蹣跚的踱步向洗浴室。額頭已沒有了一絲紅痕。
客廳是簡陋至極,一張桌子,幾把椅子,一盞日光燈加上一柄風扇,除此以外別無它物。穿過客廳,也就是臥室門的對麵,就是洗浴室的門——一扇手工製作的可旋轉的木板門,還有把鎖。相比於臥室和客廳,洗浴室的地板上好歹貼上了幾塊瓷磚;雖然是五顏六色的碎瓷磚拚湊出來的。
轉動老舊的旋轉式鍍鋁鋼製水龍頭,潺潺的自來水從管口湧出。青年彎下腰,以快要趴在瓷製池上的怪異姿勢,用窩起手心的雙手捧起一汪清水,糊在臉上。水打濕了垂下來遮住雙眼的黑發,許久沒剪的頭發已經顯得有些長了。股股的水流順著下顎,流趟,彙集在下巴,滴落入池中。
鏡子裏的青年普通而又平凡,平凡得讓人都很難注意到有這個人的存在。
青年轉身步回臥室,隨手關上水龍頭。沒有擦過的臉,一直在滴著水滴,地板上的水滴痕跡從洗浴室蔓延到臥室。
臥室自從暑假開始,便不再變過,沒有一刻是整潔的。青年垂頭喪氣的晃到電腦桌前,雙臂撐起上身,盤起左腿坐在椅子上,用右腿大拇指,按下放在桌下的主機箱電源鍵。主機箱上端一綠一紅兩個指示燈亮起,伴隨著燈光的閃爍,主機箱內起嗡嗡的低沉轟鳴聲,這台機子已經有些年頭了。灰色的字母程序在不大的熒屏上閃過,微軟七旗艦版操作係統的開機程序閃現在眼前,四色的商標占滿了整個屏幕。停頓了大約半分鍾後,以山水畫為背景的桌麵才加載完成。青年軟軟地靠在漆木靠椅上,移動圓圓的小鼠標,熟練地打開QQ,可愛的小企鵝頭像瞬間從右下角跳出。有消息了。
小學生之王:阿諾,明天網吧有比賽,來擼一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