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澈溪雖沒有明確表示自己要做什麼,但她那句話還是讓了解她的君晴和曲東然吃了顆定心丸。
隻要蘭澈溪沒打算息事寧人就好。
至於蘭澈溪是否有能力扭轉如今的局麵?雖然蘭澈溪平時沒有表現過什麼,但他們無條件信任她。
將曲東然手中剩下的半個茜楠果切下半個,君晴咬了一口道:“那你有什麼打算?要我說這事容易得很,你的身份放在那裏,哪天路上看到那女孩,把她往懸浮車前一推,就什麼事都解決了。”
蘭澈溪一噎,咳了好幾下才緩過氣來,正要說什麼,就見曲東然點頭道:“不過澈溪你到時注意一下場合,這種事還是選擇在人少的地方做比較好,這樣事後比較好處理,不會太過影響你的名聲。”
蘭澈溪徹底無語,從小被官僚主義浸染的晴晴就算了,東然啊,你是那個純良厚道的東然嗎?你是不是被人穿了?
歎出一口長長的氣,蘭澈溪無限感慨,這算是代溝嗎?相差十數萬今年的代溝啊……
把殺人像吃飯喝水一樣說出來,這算是這個時代的特色嗎?囧……
“澈溪,你怎麼不說話?”君晴奇怪道,曲東然也抬頭看了過來。
努力讓自己的臉不要扭曲,蘭澈溪輕咳了一下,溫柔而緩慢地道:“你們不認為那樣太沒有技術含量了嗎?”這也是她的真實想法,至於該不該這樣輕描淡寫扼殺他人性命這種事,她不會說,沒有意義。生在這個時代,他們那樣才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自己。
旁邊的曲東然詫異地看了蘭澈溪一眼,總覺得她的語氣有些詭異,澈溪平時說話的語氣雖然說不上冷淡,勉強算是溫和,有點接近淡然,但絕對不是這種含糖分的溫柔。
“技術含量?”君晴一愣,喃喃道:“達到目的不就行了,要技術含量做什麼?”
曲東然茫然地看了看兩人。
蘭澈溪聞言看了君晴一眼,這種目的主義者的論調……或許晴晴真的非常適合從政呢。不像自己,前世多次被父親評價聰慧敏銳有餘,悟性足夠,性格方麵卻有所欠缺。
蘭澈溪眯起眼睛搖頭道:“晴晴啊,你這樣不行。要知道,我們最少也要活個兩百年,總要給自己找點樂趣的,要不然多無聊啊。快刀斬亂麻也要分事情的,若是能多點樂子,何樂不為呢?”
君晴有些囧,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時的蘭澈溪似乎和自己隔著一個世界。
——妹紙,那是注重過程的浪漫的藝術家的世界啊。
見對麵兩人都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蘭澈溪歎了口氣,怎麼都跟姚若挽那女人一個貨色,這年頭找個知己真不容易。
“好了,先不說這些,東然你還沒有開學嗎?”曲東然也從索菲瑪畢業了,上的是專精財政的德菲爾學院,說實話,蘭澈溪很難將這位憨厚細心的竹馬和精明的理財人聯係到一起。
這個專業和他太不搭了。
將手中的果核丟進垃圾處理器中,曲東然擦了擦手中的汁液道:“已經開學了,不過我的課不緊,有很多空閑。”
“那晴晴你呢?”蘭澈溪總覺得君晴剛剛的神色有些不對。
君晴的神色頓了頓,才道:“我不打算繼續攻讀政事了,可能會選個其他專業的學院。”
“什麼意思?”蘭澈溪愣了,據她所知,君晴一直立誌成為一位偉大的女政治家,其中並非隻是因為家學淵源,她本身的喜愛也是重要因素。
“……我大概不會從政了。”君晴的語氣平淡,眼中卻劃過一抹淡淡的痛苦。
蘭澈溪猛地坐直,顧不上跨側被扯痛的傷口,皺眉道:“到底怎麼回事?”她可不認為君晴會無緣無故做出這樣的決定。
“就是啊,晴晴,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當政治家嗎?”曲東然擔憂地問道。
君晴嘴角泛起苦澀,“你們知道的,我上麵有兩個哥哥,二哥隻是個庶子,而大哥是和我同母所出的嫡子,是君家爵位的繼承人。”
“這和你從不從政有什麼關係?”曲東然問出了蘭澈溪想問的。
“當然有關係。”君晴扶了扶額,“我媽很早就死了,我爸又身處政府高位,平時見麵的時間很少,我和大哥可以說是相依為命長大,感情一直非常好,隻是最近,因為我從東明學院畢業的優秀成績,我們之間開始有了間隙。”
蘭澈溪皺了皺眉,“你是說……可我記得你大哥同樣很優秀,而且,你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怎麼可能說生間隙就生間隙?”雖然在未來世界女兒也有繼承權,但君晴可以說是大哥君恒一手養大的,君恒的根基早已穩固,怎麼看也不可能對君晴心生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