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醫生的麵色淡淡的,眼神卻非常明亮,他翻閱著光腦上出來的數據,口中解釋道:“原本我們還擔心那種******的成分會給冕下的腦域造成負麵影響,畢竟冕下的腦域如今正處於特殊時期,經不起一點刺激,隻是……”
顧醫生麵色古怪地看了一眼林肆,“冕下,希望您能實話告訴我,您在那次被下藥後是不是背著我們偷偷服食了類似的精神致幻藥物?”
林肆神色不變,沒有開口回答的打算,林謙的臉色立刻變了,烏漆烏漆的,咬牙道:“林肆,你是不是嫌命長活得不耐煩了?”
“是挺不耐煩的。”林肆語氣淡淡的,說出來的話卻能氣死人。
林謙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張口要說什麼,就聽林肆道:“那麼多年沒有任何藥物我都活過來了,沒道理現在會熬不過去。”陳述的語氣,不帶任何情緒,淡而無味。
林謙聞言惱怒,“說過多少次了,你已經回來了,以前那些戒備心都可以丟掉了。”他猜都能猜到自家弟弟這麼做的原因,無非是在迷幻類藥物上栽過一次引以為鑒,為防今後重蹈覆轍便開始私下訓練自己對迷幻類藥物的抵抗性。
——他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的身體狀況放在心上。
林肆靜靜地看著林謙,許久才緩緩開口:“我已經習慣了。”
他的話如同一根針戳在氣球上,讓林謙一肚子氣都癟了,他知道林肆說出這話時並不帶有任何怨憤,但就是如此,他才更覺得心酸。
當年弟弟的失蹤,他始終覺得自己要擔最大的責任,爸爸去參加審核會議,媽媽去世前可是交代他要照顧好弟弟的,可是他卻把弟弟照顧到失蹤了。
旁邊的顧醫生有些糾結,作為一個一心撲在醫學事業上的科研家,他對林家兄弟的私人對話並不感興趣,隻是這會他卻有不得不留下的理由。
但哪怕他再怎麼鑽研醫術鑽研得腦子都呆了,不懂人情世故,現在也覺得有些尷尬不自在。
“那個……”想了想,顧醫生還是覺得自己應該早點把話說完走人。“人類對精神領域的研究至今還處於一知半解中,就如同當初冕下被注射入半支喪失人道的禁藥,原本該是不容樂觀的結果,不想冕下中途雖多有波折磨難,但除了一些不如意,還是全須全尾地活了下來,從醫學上來說,這簡直是奇跡……”每次說到這件事,他就忍不住要開始長篇大論。
“所以顧醫生你想說什麼?我弟弟身上又出現了醫學奇跡?”未免耳朵受累,對他知之甚深的林謙趕緊打斷他的話。
正要開始和以前一樣讚歎一番的顧醫生聞言回過神來,兩眼放光道:“沒錯,冕下服用的那些精神致幻藥劑似乎在冕下的腦域中產生了十分奇妙的變化,之前禁藥殘遺的溶解速度一直非常緩慢,我們用盡手段也收效甚微。今天我們卻發現溶解速度不知何時居然快了好幾十倍,並且還在持續增長,原本預計要近百年才能溶解,現在算來最慢也隻需要五年就能夠去除冕下腦域的所有隱患。”這事自然是越快越好,畢竟誰知道百年間會不會出什麼令他們措手不及的變故,畢竟腦域這位置太敏感了,就算沒變故,是否留下後遺症也說不準。
林謙被他說得有些暈,卻抓住了重點,“你是說林肆腦域的遺留問題能夠解決了?”
顧醫生點頭,“對,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那些精神致幻藥劑導致的,如今冕下的精神波穩定了不少,不像之前那樣反複無常。”
林謙聞言精神一震,目光灼亮地看著林肆,“怎麼樣,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
林肆不解,林謙比喻道:“類似恍如隔世,或者腦袋突然一清的感覺?”
林肆冷冷瞥了他一眼,一句話也沒說,抬手扯下身上濕噠噠的浴衣,赤身裸體進了醫療室附帶的浴室。
被留在那原地的林謙愣了,剛剛林肆看他的眼神是……鄙視?
好幾分鍾,林謙才從被自家弟弟鄙視的打擊中回過神來,不知想到了什麼,長長歎了口氣——
“笨蛋弟弟,別這個時候還不開竅啊……”
工作室這邊,鑒於迷燈的藝人生涯已經穩定起步了,大家都在一定程度空下來了,蘭澈溪就將工作室以一次對外練習生選拔(簡稱選秀)提上了議程。
因為這事是工作室開辦初就有過計劃的,眾人花了半天將具體方案討論好,決定好選秀地點在錦繡洲,就把事情都丟給了畢曉天,過程迅速而快捷,除畢曉天之外的其他人隻要等著最後評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