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不止是蘭澈溪,整個蘭家的人都處於焦慮的等待中,不知不覺間,平日裏的氣氛就透著淡淡的壓抑。
同時,蘭澈溪也發覺,奶奶和大伯兩人最近落到她身上的目光有些奇怪,但具體奇怪在哪裏她又說不上來。
她有些費解,倒不是不好奇,隻是覺得想說的話奶奶和大伯總會和她說的,不想說的話她問了也沒用,就不去白費那個力氣了。
到了林肆出發第十天,眼見潛伏期隻剩下兩天了,外太空基地卻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回來,林家從蘭老夫人到蘭粼,每個人的心情都不由漸漸沉重了起來。
將手中的書放下,蘭澈溪抬手捏了捏眉心,看著光腦上顯示的日期,她有些煩亂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吩咐佩佩將桌上散亂的樂譜和樂器收拾好,蘭澈溪走出了臥室,雖然正等著小堂哥的消息,但大家也不能荒廢工作。也因此,在白天,整個蘭家大宅也隻有蘭澈溪和二堂哥隻有兩歲的女兒蘭秈秈,雖說她隻是換了個工作的地方,但越是一個人,她就越定不下心來工作,各種各樣不好的猜測不受控製在她腦中浮現。
對於親人的死亡,她有一種驚心吊魄的恐懼。
如果小堂哥死了,是因為她……
和前世一樣。
蔣婷將最後一個傷員放到擔架上,看著屬下將人抬走,才轉頭看向不遠處正將身上的血衣扯下來的林肆。
“冕下,您是不是到治療室去處理一下傷口?”她根本不敢看他胸前那道從肩膀縱橫到腰腹的恐怖傷口,腦中浮現之前瞥到的在血肉模糊間隱現帶有破碎的髒器,再對比本人連眉頭都沒動一下的表情,她心裏莫名就有些發毛。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樣一個人竟然會是尊貴的冕下。
這樣一個殺神……
來的時候,她不止一次地交待屬下要注意保護這位冕下,來之前自家祖父和父親親自對她千叮囑萬囑咐,甚至明言冕下如果出什麼事的話,她也不用回去了。
而且,作為侯爵府的繼承人,她打從心裏比任何人都希望這位稀有的貴族冕下能夠平安無事。
剛登上外太空基地,他們還若無所覺,這位冕下就已經第一時間發現的情況的不對,做出正確的指示,避免了先鋒部隊的全軍覆滅。
之後的戰鬥節奏更是被他全數掌控,她和手下的士兵還在為敵方竟然是人類而震驚,他卻已經反應過來,一係列縝密的戰術布置命令從他口中吐出。
明明自己才是這次作戰的指揮,卻被對方奪去了主動權。等反應過來時,她已經按照對方說的做了。她不是沒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自然知道這時候不是較勁的時候,顧全大局,她忍下了他這種喧賓奪主的行為。
在這位冕下的帶領下,雖然陸續有士兵犧牲,但總體他們的突進還是很順利的。這期間,這位竟軒冕下一路造訪那些因敵人入侵而停止運行的係統設備,一一將其修複,逐步重新掌控整個基地。
之後,有了基地係統智腦的協助,他們的行動更加順利,雖然她手下的兵已經在越來越變本加厲的埋伏陷阱中愈加減少,但因為竟軒冕下精確的戰場判斷,這樣已經是規避減少很多傷亡了。
到了這個時候,蔣婷對竟軒冕下雖有敬佩,但心中更多的是不悅。
但這樣的心情在到達基地的駐防區就完全消失了。
整整五架S級機甲,居然就被竟軒冕下駕駛著一架A+級機甲全部消滅了。
若是普通人看到這樣的場麵,大概隻會覺得很厲害,具體多厲害卻沒有概念。
但蔣婷本身就是一名實力強大的A級機甲師,所以她對戰鬥的過程看得很清楚,也將兩方的操作分析了個七七八八。
竟軒冕下對機甲動作的精確操控,對對方判斷的擾亂誤導,對敵人動作的精確預判,一點一點引誘敵方進入自己步下的陷阱,在其中一架機甲想要自爆時的臨危不亂……
即使隔著機甲,也仿佛能看到他的冷靜從容,步步籌謀,以及最後算計精確的以傷換死。
整場戰鬥,殺伐果斷,心思縝密,毫不拖泥帶水,如同展現了一場華麗的戰鬥美學,讓人心馳神往。
雖然最後有兩個敵人從機甲中脫逃,竟軒冕下那架A+級機甲徹底報廢,但敵方五架S級機甲也全部被破壞殆盡了。
蔣婷顧不上心疼那六架超性能的高級機甲,上前想要扶精選冕下去治療室治療,那種程度的傷勢,哪怕是在治療艙裏,估計最少也需要一個星期才能恢複。
林肆抬手製止她的動作,從微空間取出一個乒乓球大小的手術機器人,按下開關,往傷口上一放,手術機器人就開始運作了起來,用細長的剪子探進傷口將阻礙傷口恢複的負元素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