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肆為人一向冷靜,遇事處變不驚,任何境遇都能理智分析,見解獨到,直指要害,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不涉及到和蘭澈溪有關的事情。
那天之後,他回去苦思冥想,隻是平時一向靈敏的思維這會罷工了,大腦短路,根本轉不過彎來,一團亂麻。
甚至磕磕絆絆得出結果,卻還是遲疑不定,根本不敢確信。
“……你該不會就是為了這點小事把我叫來的吧?”方冠軍呆了下,瞪大眼睛問道。
“這件事很重要!”林肆認真地糾正道。
方冠軍被噎得夠嗆,臉都微微扭曲了,“你就不能在視訊中問嗎?你知不知道,我辦公室還有多少文件公文等著我批示?”
“最重要的是,明明我隻是公司的股東,為你做牛做馬就算了,你當甩手掌櫃就算了,尼瑪拜托能別扯後腿嗎?”
“我回去可不能用傳送引,敢情浪費的不是你的時間對不對?”
說到最後,方冠軍完全斯巴達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林肆輕飄飄一句話,方冠軍差點一口血吐出來。
“你……我不知道!”方冠軍氣急敗壞地道。
林肆摸了摸下巴,“我以為你還有點用處的。”語氣萬分嫌棄。
擦——方冠軍暴走,“尼瑪沒頭沒腦的鬼知道你在說什麼?”明知道林肆是在用激將法,但他習慣性地就會上當,淚,童年陰影實在太可怕了……
林肆一想也是,開口將那天的情景詳細道來,講完後,看向方冠軍等待他的解答。
“這種事情,你不覺得問本人比較靠譜嗎?”方冠軍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無奈地開口。
“我想過了,再過幾天就是索納蘭大賽的終賽,我不能讓澈溪分心。”林肆振振有詞,拒絕承認內心的膽怯。
方冠軍沒有火眼金睛,沒看出林肆的心虛,卻反而被氣得夠嗆,聽聽這話說得,多麼善解人意啊?尼瑪對著蘭澈溪就小意體貼,對著他就當牛做馬,林肆你敢不敢更重色親友一點?
你不想蘭澈溪分心寧可把自己憋死,卻能為此心安理得地來占據我的工作時間?
方冠軍覺得再和林肆計較下去,自己絕壁會被氣死。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林肆舊話重提。
“我覺得……”頓了頓,方冠軍回答道:“我覺得你應該是進了對方的考察期。”其實他覺得更大的可能是試用期,但鑒於剛剛林肆狠狠地刺激了他,他決定小小報複一下。
“可是……澈溪主動關心我了。”林肆覺得有些不對,若是考察期,應該更“袖手旁觀”一些吧。
“你若是這樣覺得的話就不是吧。”以退為進這一套,方冠軍玩得不要太熟。
若是他據理力爭的話,林肆可能還真會越來越懷疑,但方冠軍這無所謂的語氣一出,他就對自己的判斷有些拿不定了。
方冠軍都談過好幾場戀愛了,應該比自己有經驗……吧?
就這樣,林肆在毫無防備下一不小心被忽悠了。
蘭澈溪接到君晴視訊的時候並不意外,她就估摸著她差不多要來找她了。
“那是你做的?”君晴挑著眉,心情很好地問道。
“你是指什麼?”蘭澈溪低頭搬起一盆君子蘭,故作不知地問道。
“別裝了。”君晴擺手,笑意盎然道:“我就說你什麼時候收拾雲蒂拉,哪知道你不聲不響就出手了,也不和我打個招呼,害我沒看到好戲。”她習慣性關注了一下雲蒂拉,哪想到會發現那樣重大的變化,她這樣出身的人最不相信的就是巧合了,稍一聯想,就想到了這位一直不動聲色的好友。
“你要真想看的話,我這裏有當時的影像,從高空到地麵清晰再現。”蘭澈溪拂開一株綠牡丹根莖上的泥土,小心翻找著腐爛的部位。
“真的?”君晴眼睛都亮了,隨即目露了然,自己為蘭澈溪的行為找了個解釋,“也是,那種大快人心的時刻,自然要留影紀念。”
蘭澈溪不置可否,事實上,她手中的影像來自於明彤,他一向有這種“保留美好時刻”的惡趣味習慣,秉承著獨樂了不如眾樂樂,便也給蘭澈溪送來了一份。
說起來,明彤也不愧是老資格冕下,蘭澈溪原本以為這次事件,他即便能夠免去吃掛落,也要花費一番功夫,隻是他也不知道怎麼運作的,短短幾天就搞定,隻得到了兩句不痛不癢的訓誡就安然而退了。
不過也不奇怪,到明彤那個程度,手底下沒幾手反而是讓人意外的事。
“你說,雲蒂拉會不會就這樣一蹶不振下去?”君晴期待地問道。
蘭澈溪認真想了下,然後搖頭,“可能性太小了。”而且,那樣多沒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