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澈溪到家的時候,就看到溫童和陸煜一左一右坐在沙發上,低著頭誰也不說話,氛圍一片凝滯。
看到陸煜,了解蘭澈溪心思的林肆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到嘴的要告辭的話立刻吞了回去,摟著蘭澈溪就走了進去。
蘭澈溪嗔了他一眼,旋即注意力便放到了客廳兩人身上。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一句話,讓室內凝滯的空氣立刻流動起來,溫童和陸煜兩人都是一愣,紛紛抬起頭來,溫童眼中出現一絲恍惚,片刻後笑了笑道:“回來啦?”
“閃閃呢?”蘭澈溪解下身上的披肩,開口問道。
溫童撫了撫額,“今天玩得比較晚,現在還在睡午覺。”
蘭澈溪皺了皺眉,“現在都幾點了,把他叫起來吧,要不然等會吃晚飯時他肯定會沒有胃口。”
溫童點了點頭就上樓了。
“她和你說了?”蘭澈溪解開頭上的發髻,甩了甩頭發坐到沙發上。
“她說是你提議的?”陸煜不答反問,看著蘭澈溪的目光隱隱有些不悅。
林肆見狀麵色微冷,正要說什麼被蘭澈溪用手按下了,她側身靠在林肆身上,眯著眼睛懶洋洋道:“是我提議的,你不願意?”
林肆小心幫她調整了一個靠得更舒服的姿勢,不再去關注坐在對麵的陸煜。
陸煜沉默,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對於自己母親和溫童之間的矛盾,他不是不苦惱的,他無法責備精神不正常的母親,也心疼溫童受到傷害,一直想方設法想要找到兩全其美的辦法。
無疑,招贅是個能解開目前僵局的辦法,但是,他是陸家的家主,也是一個男人……
不論是從家族方麵考慮還是他本身的自尊心考慮,他都是不願意的。
蘭澈溪能猜到他的想法,她把玩著林肆的手指,開口道:“目前的情況,就是你母親和溫童對立,你夾在中間做夾心餅,要打開這個僵局,不可能你母親或溫童退讓,相信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原因,如此一來,唯一能起到作用的就隻有你了。”
“一般婆媳間也會出現矛盾,能不能化幹戈為玉帛,最重要的就是兒子的態度,能否成為潤滑劑調和兩方的矛盾。但你母親的情況太過特殊,這一條對你們沒用,如此一來,剩下的辦法就隻剩將你母親和溫童分開了。”
“可是……”
“你想說用不著招贅對不對?”蘭澈溪打斷陸煜的話,“你覺得,隻是將你母親和溫童住的地方分開,你母親會不去找溫童的麻煩嗎?”
陸煜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他清楚自己母親是怎樣的人。
蘭澈溪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如此一來,就隻剩下兩條路,要麼你們徹底分手,從此陌路,要麼你招贅進溫家,讓你母親有所忌憚,不敢再主動找溫童麻煩。”
一旦陸煜招贅成為溫家的女婿,陸煜母親就不能再和以前一樣肆無忌憚了。
——這就和婆婆可以給兒媳婦找很多麻煩,丈母娘對女婿能做的卻有限的道理一樣。
“是犧牲愛情,還是犧牲你自己的麵子,二選一,你自己決定。”
蘭澈溪的聲音淡淡的,卻如同驚雷一般在陸煜耳邊炸開。
陸煜是個理性的人,也是個固執的人,一旦做下了決定,便全力以赴。就像他認定自己未來的妻子是溫童,其他女人就再也入不了他的眼了。
“但是,若我招贅進入溫家,陸家家主的位置……”
“這沒有問題。”蘭澈溪不在意道:“原本讓你入贅也隻是要一個名義,其他並不影響什麼,不論是陸家家主的位置還是孩子將來的姓氏。”
“當然,閃閃除外,他是否改姓你需要和溫童去談,我不參與意見。”頓了頓,她又補充道。
雖說想讓陸煜入贅溫家,蘭澈溪卻不是想要折辱他,這時候還是要顧及一下他的自尊心的。
陸煜又怎麼不明白,蘭澈溪說得再好聽,有一件事卻是不變的,不管他是不是名義上的招贅,蘭澈溪都幫溫童爭取到了兩人之間的主動權。
隻是,他也實在找不到其他更好的方法了。
“你讓我想想。”最後,陸煜這樣說道。
見好就收,蘭澈溪也沒有繼續多說,轉頭對著林肆道:“我去洗個澡,你坐一會。”
林肆點點頭,幫她將淩亂的發絲理好。
吃完晚飯,陸煜沒有多留,逗了一會閃閃就離開了,反而是林肆留了下來,見狀,溫童識趣地抱著閃閃到樓上去了。
“你不回去?”蘭澈溪抱著個抱枕靠在沙發上問道。
林肆坐到她身邊,一手攬著她的腰,把腦袋搭在她肩上,蹭了蹭道:“不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