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輝愣了片刻,突然一拍大腿:“他一定會幫張建南的!鄭天印是個商人,這個人以前的經曆表明,他的一切行為並不是以道德為準則,追求最大利益才是他唯一的目標。張建南案發,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他怎麼可能親手砍掉這棵搖錢樹呢?”
“不錯。對於鄭天印來說,張建南是他的優質客戶,而淩廣鋒隻是一個不受歡迎的搗亂分子。他確實沒有理由為了淩廣鋒和張建南拚得你死我活。”雖然跟自己之前的推測相矛盾,但現在小劉也不得不對彭輝的論斷表示讚同,不過他對自己的另外一些結論還是有信心的,“但不管怎樣,死者身上的痕跡不會說謊。我仍然相信是鄭天印刺死了張建南,至於這兩人互相殘害的動機,就需要另作推敲了。”
羅飛點點頭:“也許我們可以從這份通話清單上找到些玄機。”他一邊說,一邊把紙遞給彭輝:“你看看吧。”
彭輝接過記錄紙,上麵有很多條通話記錄都被羅飛用筆勾了出來,這些記錄的通話對象都是一個人:鄭天印。羅飛最後著重畫出的那兩條記錄尤其讓他吃驚,他甚至忍不住輕輕地“啊”了一聲。
“怎麼了?”小劉在前排駕車,無法看到後麵的情況,急切地問道。
“在七月四日淩晨,一點五十分和三點二十五分,張建南都和鄭天印有過通話。通話時間分別是兩分十四秒和四分三十二秒。”彭輝一邊說一邊繼續審視著那張紙,“而且在沈萍死亡前後的幾天內,張建南和鄭天印都有密切的通話聯係。”
“哦?”小劉的精神也亢奮了起來,“那這就有意思了。難道鄭天印和沈萍的死有牽連?”
“可以這麼推測,否則實在無法解釋張建南為什麼會在沈萍死亡的那段時間和鄭天印保持通話。”羅飛頓了一頓,又轉過頭來問彭輝,“你下午出發來度假村之前,有沒有和鄭天印聯係過?”
“聯係過。大約在下午一點五十左右,本來是淩廣鋒打給我的,告訴我在翡翠湖度假村找到了張建南。當時鄭天印就在旁邊,所以他也和我說了幾句,就是問了一些案件的情況,對了,他似乎很關心警方什麼時候會到達。”
“一點五十……”羅飛沉吟著,“這應該正是鄭天印和淩廣鋒駕快艇出湖的時間。”
“會不會是鄭天印淹死了淩廣鋒?”小劉品出羅飛話中的意味,忽然有了大膽的猜想。
“嗯。”羅飛顯然對小劉的新思路很感興趣,立刻鼓勵道:“繼續說。”
“因為鄭天印和沈萍的死有牽連,所以他要除掉淩廣鋒滅口。同時,如果警方拘捕張建南,那麼他肯定也會暴露,所以張建南也得除掉。於是他首先把淩廣鋒推到湖中淹死,然後又用淩廣鋒的手機給張建南打電話,誘殺了張建南。最後他通過自殘的方式偽造了案發現場,企圖把警方的視線引入歧途,從而達到絕處逢生的目的。”小劉的思路被打通之後,語速飛快地把這番推測一口氣說了出來。
“這……這也太誇張了吧?”彭輝張口結舌,“為了製造一個假相,不惜把自己捅成重傷?”
“如果鄭天印確實和沈萍的死有牽連,那麼你想想,在當時的境況下,他還有別的方法全身而退嗎?”
彭輝沉默了片刻,歎道:“還確實是,隻要警方到達,控製住張建南,那鄭天印就再也沒有翻盤的機會了。自殘的行為雖然凶險,但卻是既能一箭雙雕又可以自保的唯一方法。也隻有鄭天印這樣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才能在倉促間想出如此計謀吧?”
“我們還真是差點讓他給騙了!”小劉恨恨地說道,“不過,可惜啊,他遇上了我們羅隊,再嚴密的計謀也隻能白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