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是我們無法掌握的。
在一個月前魏知恩還在魏家莊裏做煩累的販鹽生意,而現在他就要走進江湖了。
江湖,一個令人向往的地方。
這裏有俠客把酒言歡,仗劍天涯,這裏有書生評論世事,吟詩作賦,這裏有佳人芙蓉如麵,笑靨如花。
魏知恩早晨起來,看見天氣明媚,便決定今日啟程。
這時正是盛夏,悶熱無比。
魏知恩準備了行囊,買了一輛馬車,便啟程了。
他雖然不知道江寧何處,可是一路上他可以詢問,所以沒有走錯路。
路上時行時歇,四日後他總算來到了江寧。
江寧的繁華不遜臨安,可是魏知恩卻來不及觀賞。
他一下馬車就問起行人,可是沒有人知道玉階齋在哪裏?
魏知恩正在納悶,突然他看見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
這個男子麵貌端正,衣裝簡樸,看來也是一般人。不過,這樣的人反而更令魏知恩放心,因為他們通常性格淳樸,為人善良。
這個男子走近說,是你要找玉階齋?
魏知恩說,對,是我。
男子上下打量了魏知恩,便說,看你的模樣不像是江湖裏的人,倒像是私塾裏的先生。
魏知恩說,哦,確實不是江湖上的人,不過,這不要緊,我隻是想去玉階齋而已。
男子說,玉階齋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去的。
魏知恩說,是我的一位朋友推薦我去見玉階齋的。
男子說,哦,那你的這位朋友尊姓大名?
魏知恩說,你是玉階齋的弟子嗎?
男子說,對,我叫趙如意,我是玉階齋掌門上官左的第七位弟子。
魏知恩一聽到上官左,便說,我正是要向上官左拜師的。
趙如意說,你是拜師的?
魏知恩說,對啊。
趙如意有些歡喜,也有些不解,他再次上下打量了魏知恩,然後不停地歎息。
魏知恩很奇怪,說,你為什麼歎氣呢?
趙如意說,我是覺得你學武有些屈才了。雖然你看起來身體還算強壯,可是你臉上沒有一點江湖人的威嚴之氣,倒有幾分秀才的文弱之氣。你當真要學武?
魏知恩說,那是當然。
趙如意說,那你跟我來吧。
魏知恩說,我有馬車,不如你乘我的車吧。
趙如意說,好的。
趙如意跟著魏知恩走上了馬車,可是這時突然狂風驟起,大風卷著落葉和沙土,在街上肆意遊蕩。一些蝗蟲也在風中成群地飛翔,這是蝗災的預兆,一旦這些蝗蟲停下來,就會吃掉附近的莊稼,不過這些蝗蟲數量不多,危害也十分有限。
魏知恩是一個下鄉人,他懂蝗蟲是什麼。
趙如意說,看來今天走不了,要下雨了。
魏知恩說,今天的天氣悶熱,下一場雨也是好事。
趙如意說,你跟我去客棧住下吧。
魏知恩說,那就多謝了。
他們正在尋找客棧,這時突然雷聲大作,狂風夾雜著大雨品傾盆而下。
趙如意和魏知恩急忙跑進客棧裏躲雨,可是他們的衣衫已經濕了。
趙如意說,真是倒黴,真是倒黴,這雨來的真不是時候。媽的,我的衣服都濕了。
說著他們就走進了內堂,點了兩間房。
魏知恩把淋濕的衣服脫下來晾曬,這時,趙如意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來了。
魏知恩說,你來了。
趙如意說,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魏知恩說,我叫魏知恩。
趙如意說,哦。其實我想告訴你,我師傅是不會輕易收你為徒的,你要做好準備。
魏知恩說,你是說他不肯收我為徒?
趙如意說,師傅共收了七位弟子,這七個弟子都是拜過師,行過禮的。
魏知恩說,這是應該的。
趙如意說,玉階齋的弟子眾多,可是師傅為什麼隻收了七位弟子呢?
魏知恩說,他們一定有什麼過人之處。
趙如意說,因為這七個人既能獨當一麵,又有習武的天分,他們無不是人中豪傑。而你現在什麼也不是,你看起來就像一個教書先生,哪裏能夠讓師傅滿意呢?
魏知恩說,你也不必這麼瞧不起我,我雖然現在不會武藝,可是幾年後我一定是一個武藝高強的人。
趙如意說,不是這樣的,有人天生就是學武的料,有人天生就是讀書的料,有人天生就是種地的料,我看你就是天生的讀書人,你還是回家讀書,考取一個功名吧。
魏知恩說,我看你也不像一個學武的人,為什麼你就是上官左的弟子呢?
趙如意說,你有所不知,我從小就在玉階齋長大,伺候師傅已經十幾年了,因為跟隨師傅的時間久,所以去年師傅才收我為徒,傳授我武藝。
魏知恩說,我以為你有什麼奇才呢?
趙如意說,我雖然平庸,可是至少得到師傅的喜愛,你呢?師傅憑什麼會收你為徒?
魏知恩說,我也沒有什麼大才大德,我也不知道師傅會不會收下我。可是我非常想學武藝。
趙如意說,誰不想學武,你以為隻有你想學嗎?我也想學。
魏知恩說,我跟你不一樣,我學武是因為我想報仇。
趙如意說,報仇?那你最好別學,你學了武藝隻為了報仇,那麼你報仇之後呢?你是不是就可以廢掉武功了呢?
魏知恩說,當然不是,我學武藝就是要證件除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