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生事端(1 / 1)

我還在思考,就看見一旁的虎子不斷對著那棺材作揖,口裏還念念有詞:“對不住了您,我們不是有意冒犯您老人家的。回去,我就立馬給您燒點紙錢。對了,您老怎麼稱呼。燒紙也得有個說詞。算了,我們隨便弄吧。您就別和我們躲貓貓了。不對,您還是繼續躲著吧,我們走了您再出來。”

虎子越說越沒邊。就在這時,我好像聽見屋子西北角處傳來了什麼聲音。我再仔細一聽,那聲音似乎越來越大。虎子也聽見了,“這裏不會有耗子吧。”

“你咋不說那棺材主人被你給拜出來了呢。”

這會兒,我也不想搞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了。虎子總算跟我默契了一把。我倆對視了一眼,撒腿就往樓下跑,一路跑著出了那棟小樓。一路上,我們誰也沒有說話,也不敢回頭看,隻一心拚了命地往前跑,我發誓體育考試那會兒都沒現在跑得快。直到回了宿舍,我心裏還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虎子比我恢複的快,又沒心沒肺地侃起來了。“我說,小龍啊,不是哥哥我說你,就你那膽子也忒小了吧,不就出了點聲嘛,瞧把你嚇的那樣。兔子都沒你跑得快。”

我懶得回他,從小被他擠兌慣了,不是他那會兒出冷汗的時候了。

說著說著就沒了聲,我抬頭一看,虎子竟少有的一臉凝重。我也又跟著緊張了起來。“你怎麼了。”就怕他一張口,說剛才真見到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小龍啊,跟你說個事。”

“嗯。”

“陪哥上個廁所唄。”

我呼了口氣,“滾丫的,自己去,你是小姑娘啊,上個廁所還用人陪。”這東西把我嚇的。

“誒呦喂,小龍,快走吧,哥哥我是真憋不住了啊。”

我白了他一眼,就該讓他憋得尿了褲子。最後我還是起了身,跟他一起去了。我本以為這次的探險就那麼過去了,但三天後,醫院裏卻出了些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那天中午下了夜班去食堂打飯,身後的兩個小護士在嘰嘰喳喳地聊天。我無意中聽到,有人來醫院鬧事,而且來頭還不小。其實要說起來,醫鬧這種事也挺常見的,哪家醫院一年中大大小小沒生過幾出,在醫院待久了,也就見怪不怪了。前陣子,還有個人老是穿著一身血衣,天天來醫院掛號大廳鬧呢。我有一耳朵沒一耳朵地聽著,斷斷續續地聽出了這次醫鬧的緣由,原來人家屬鬧事是因為暫擱在醫院裏的屍體消失了。我怔住了,記憶不知怎麼就回到了三天前那場探險的晚上,那具空棺材上。

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醫鬧事件中丟失的屍體很有可能就是放在了那晚我們在小樓看到的空棺材裏。可我卻想不明白,停在醫院的屍體怎麼會出現在那棟小樓裏。而之後屍體為什麼會不翼而飛。難道這一切都是家屬自導自演的,賊喊捉賊,為了訛醫院不成。

我腦子裏不斷回放著那天晚上經曆的一幕幕,最後定格在了天花板上的那幅油畫上。一切的疑點皆始於那幅畫,那幅畫著神秘“人”的畫。等等,這時我突然想通了那幅畫的另一個疑點。是了,那幅畫太幹淨了,或許說它太新了,畫上沒有蒙上任何塵土。隻要你一抬頭,不需要太亮的光線就可以看清畫上畫的是什麼。再聯想到那僅僅放了空箱子的大廳,那些沒有上鎖的門,還有那具一碰就開的空棺材。我意識到,這一切分明就是想讓其他人順利地發現那幅畫和那具棺材而設的啊。可這又是為什麼呢。這些事是什麼人所為。而那幅畫和那具空棺材又有什麼聯係。

就在我想得入神時,身後的小姑娘拍了拍我的肩。

“喂,我說你還打不打飯了。”掌勺的大師傅不耐煩地盯著我,“你這個人,都叫了你多少聲了。”

我有些尷尬,隨便指了兩個菜,接過飯盒就趕緊閃人了。

後來我也沒有再深思過這件事,我不覺得這件事和我這麼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會扯上什麼關係。接下來的日子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整天串串病房,在實習科室打打下手,轉眼就到了暑假。

可我沒想到就是這個看似平凡的暑假卻成了我人生中的一個轉折點。短短的幾十天,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我不知道對於我們來講是好還是壞。總之,我和虎子還有很多人卷進了一場難以形容的巨大風波。

那天我出門丟垃圾,剛推開門,看到地上有一個薄薄的信封,應該是被夾在了門縫裏,門打開,掉了下來。我彎腰拾起信封,有些疑惑,上麵沒有發件人的信息也沒有寫明收信人是誰。我看了看背麵,也是空無一字。這年頭還有人寄紙質的信,也是少見。我正猶豫著要不要打開看看,卻發現這信根本就沒封口。信封裏隻有一張發黃的信紙,而整張信紙上也就隻有一行字。“六月初一,雲南滄源。”這是什麼意思,就這八個字。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想著,這要不是什麼人的惡作劇,就是某家展銷會搞的奇葩廣告。這個年頭,哪行哪業不都喜歡來個創新。這一個禮拜,我家門縫沒少被塞進類似的小廣告。我隨手就把那封信扔進了垃圾袋裏,也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