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神站在門口,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什麼東西。我問他怎麼回事,他隻擺了擺手,盯著地麵看了很久。就在我懷疑他是不是站著睡著了時,他轉身回了屋,把剛才撿起的東西遞給了我。我一看那竟然又是一封信。他看著我們說道:“屋外有聲音,我出去後,隻看到地上這封信。”
我不禁心頭一震,望向了屋外,天剛下過雨,土地都成了泥。可門口除了剛剛拽神留下的腳印,便再無其他痕跡。那信是怎麼出現在了那裏,拽神說聽見了聲音,但屋外並沒有第六個人的氣息。若是有人的話也不可能那麼快就逃開。我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從後脖頸傳上來的涼意惹得頭皮發麻。
大家的麵色都凝重了起來。不出所料,信封上還是什麼字都沒寫。我拆開了信,紙上入目的不多不少,依然是八個大字“沿鬆而行,禍福自現”。我們麵麵相覷,這寫的應該就是走出這片林子的方法了。前半句“沿鬆而行”,顯然是告訴我們沿著鬆樹前行,而後半句“禍福自現”我便有些拿不準主意了。桃花眼看了倒是嗤笑了一聲,道這是讓我們自求多福嘍。
天色已晚,大家商量了一下,決定明天早上便出發,免得夜長夢多,再出些什麼幺蛾子。我們五個大男人擠在一張土炕上將就了一晚。我心裏還是有些擔心,躺在炕上輾轉難眠,不知接下來將會遭遇些什麼。一旁的虎子睡得倒香,跟在家裏頭似的,還打起了呼嚕。我起了惡作劇的心,故意捏住了虎子的鼻子。虎子那丫的反應倒挺大,兩手在身側胡亂拍打著。“啪”的一聲,那是手狠狠打在皮肉上的聲音。不是我,那便是虎子左側的人了,那人,好像是桃花眼吧。(當時覺得總算出了口氣,後來想起,桃花眼這人也就嘴損點,本質卻不壞。)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我們就起來了。相比於我和虎子的兩手空空,王哥和桃花眼倒是有備而來,背包裏準備了不少旅途上的必備物品。我們和王哥借了兩把小刀用來自衛,隨便吃了兩口壓縮餅幹就出發了。
早上的樹林還有些霧氣蒙蒙,王哥是位地理老師,早年沒少到荒山野嶺裏考察,比較有經驗,便打了頭陣,接著是桃花眼,我和虎子緊隨其後,拽神一個人跟在了最後。因為前晚剛下過雨,地上泥濘不堪,行走起來並不方便。不一會兒,鞋底就沾滿了泥。王哥叫大家都小心些,這片樹林沒有被人開發過,不知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雲南素有“植物王國”的美稱,這片樹林裏的植物種類繁多,我們一路上照著信中所說,尋找著鬆樹。沒想到卻出奇的簡單,簡單到這些鬆樹就像是有人故意栽到這裏的,而不是自然生長在這裏的。我們每走個十來米,就能看見一棵鬆樹,而且方圓幾米內僅此一棵。每棵鬆樹都差不多粗細,大約有我們平時所見的電線杆那般粗。我想,隻要是個智商正常的人,想要走錯都很難。我心中雖有疑惑,但為了走出這裏,也隻能乖乖按照信上的線索來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們對於信上的理解是正確的。
就這樣,我們連著走了兩個多小時,路上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我心裏放鬆了些警惕。又走了一會兒,我們眼前竟出現了一棵蒼天古鬆。說它蒼天一點都不為過,它很高,好像直插雲霄,它很粗,我們五個人也合抱不過來。它看起來有上萬年的曆史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你很難想象大自然會孕育出如此震撼人心的生命。我們站在它麵前,顯得那麼渺小和無力。而它靜靜地矗立在那裏,不知見證了多少歲月的滄桑,朝代的更迭,人類的變遷。這一刻,我好像懂了,為什麼那麼多的人會去崇拜大自然。大自然確實有著讓我們崇拜的力量。
我們決定在這裏歇歇腳,大家看著古鬆,就連一向愛說話的虎子都沒有開口。我們被這壯觀的景象所感染,在這裏發出任何的聲音都是一種褻瀆。不知過了多久,王哥說了句啟程吧,我們才醒過神來。
這次前行沒幾分鍾,我們就遇上了麻煩。先是拽神拉住了我們,四周的草叢傳出了沙沙的聲響。接著,隻見許多奇大無比的螞蟻陸陸續續爬了出來,似乎無窮無盡。很快我們便被這些動物包圍了。
“不好,是血蟻,別讓它們靠近!”王哥大喊了一句。
我聽說過這種東西,它們原本生活在熱帶雨林,以吸食其他動物的血液為生。我握緊了手裏的小刀,卻忍不住有些顫抖。不知是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回頭,拽神已經抽出腰間的匕首,衝了上去。他俯身一揮,便掃去了身前一大片血蟻。但他的出手應該是惹怒了蟻群,大批的血蟻向我們湧了過來。我靠,他這是要害死我們啊。
血蟻來勢洶洶,爬得非常快。我揮動著小刀,插向身旁的蟻群。“****,這什麼玩意兒,還帶咬人的。”是虎子的聲音。我轉身一看,他的後背竟爬上了幾隻血蟻。我想跑過去幫虎子,但四周的血蟻卻不斷朝我逼來,好像怎麼也殺不完似的。我心裏很著急,卻無能為力,眼瞅著一會兒的功夫,虎子的身上又多出了幾隻血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