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亢王古洞(1 / 1)

回去的路上,我問阿莎用不用我們幫忙將老人的屍首埋起來。阿莎搖了搖頭說:“不用,我們這裏既不興土葬,也不興火葬。人死了以後,族人會將屍首抬到樹林裏,之後會有野獸將屍體吃掉。”阿莎看我一臉驚愕,又補充道:“我們生前靠著這片土地的饋贈過活,死了後自然要還回去,將自己獻給這片土地。”我覺得自己已經理解不了這裏人的思維方式了。

阿莎把我們送回住處就走了。大家進了屋,也不說話,各自找了塊兒地方休息,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了。我躺下就睡著了,再睜眼,天已經黑了。王哥和桃花眼在收拾行李,看我醒來,就招呼我過去幫忙。王哥將備份的武器和裝備分給了我和虎子。我連忙道謝,王哥擺了擺手,讓我們不要見外。他說:“咱們現在算是一個戰隊的同誌了,明天進了山洞,大家互相幫襯著點兒。咱們既然一起來到這裏,就要一起回去。”我聽了有些感動,也不再客氣,心裏暗暗發誓明天絕對不能再給組織添麻煩。

晚上阿莎沒有來給我們送吃的,大家將剩下的壓縮餅幹分了分。拽神還倚在牆角睡覺,我從虎子嘴下搶了些餅幹,拍了拍拽神,“喏,吃些東西吧。”他盯著我手中的餅幹看了好半天才接了過去,低著頭說了一句謝謝。

晚上,拽神還要繼續守夜。其實大家下午已經歇得差不多了,桃花眼就建議大家輪著來。兩個人一組,值兩個小時再換人也就差不多了。拽神先是不肯,王哥就勸他:“少君啊,你要保存體力,明天才是最要緊的,掉不得鏈子,全組人還要仰仗著你呢。”王哥苦口婆心,拽神才算點了點頭,但他自己硬要值第二班崗。最後桃花眼和王哥值了前半夜,中夜是拽神自己一個人值的,後半夜我和虎子兩個人看著。

我心裏明白,大家都照顧著我們兩個小菜鳥。夏天的天亮得早,輪到我們值班時,天空已經有些泛白了,我倆基本上算是踏踏實實地睡了一晚。最難值的還數中夜,睡得正香時便要起來值班,值完後再躺下,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快睡著時那天又亮了,這一晚上都難得踏實。

第二天一早,阿莎來接我們。大家休息得還算不錯,此時都是精神飽滿。我們背著行李上路了,山洞離著村莊不算太遠,穿過一片小樹林就到了。到達洞口時,已經有人在等著了。為首的竟是亢族的大首領,他身後還站著五個壯小夥兒。這些人身上的穿戴和村子裏的人有點不同,他們身上不再是獸骨石槍,而是鐵甲鐵器。我暗暗驚訝,不過是進個廢棄的山洞找樣應該對於他們來說無關緊要的東西,怎麼還驚動了族裏的首領。我看向阿莎,希望她能給我個解釋,但她隻是對我笑了笑,並未答話。

大首領開口了,還是那副沙啞的嗓子。他一眼也不瞧我們,表現得十分輕蔑,“異族人,今天我代表亢王準許你們進入這山洞,但是記住這裏所有的東西都不要亂動,否則亢王將降罪於你們。”

虎子切了一聲,我踢了下虎子,叫他廢話少說。大首領也沒有理睬我們,帶著他的隊伍率先進了洞。我們跟在阿莎後麵。進洞前阿莎囑咐我們一定要跟緊,不要落隊。

進洞後就是一段甬道,小道不寬不窄,恰好能容兩個人並排而行。我打開了手電,前麵那撥人舉著自己帶來的火把。這段道路沒有什麼稀奇的,隻是腳下不太平坦。王哥走在前麵,一路上不斷回頭,叮囑我們要多加小心。大家很少說話,專注著眼前的道路,並警惕著身邊可能發生的任何變化。

走了不大一會兒,甬道寬闊了起來,漸漸形成了一個小石室,石室狀似兩頭開口的葫蘆。我打著手電,看到兩側石壁上也刻著些圖案,雕刻的要比之前在地洞中看到的那些精細。一眼便能看出那些圖案描繪的是族人的日常生活。畫中有的人在采集果實,有的人在照看火堆,有的人在打著石器,也有的人在蓋房縫衣。一幅幅鮮活的畫麵躍然眼底,但奇怪的是畫中的主人公多為女性。我走近石壁想看個清楚。卻不料那大首領來了句:“不要亂動,這裏可沒有你們要找的東西。”我停住腳步,驚覺自己不能再惹閑事,阿莎將我拉回了主路。

我們繼續前行,這次倒走了很久,算起來有二十多分鍾吧,我們終於走到了盡頭,沒錯,不僅是這條小道的盡頭,而是整個山洞的盡頭。前麵的人停了下來,我緊走了幾步,眼前可謂是豁然開朗。沒想到這山洞的盡頭竟是一個巨大的天坑。

王哥帶來了狼眼手電,直擊照射距離可達三百五十米。我舉著手電向下照去,卻看不見底,隻有無邊的黑暗。桃花眼撿了塊石頭扔了下去,半天不聞回聲。他站起身道:“深不可測,看來我們接下來的路可不好走嘍。”

我忙讓阿莎將地圖拿出來對對。阿莎認真地看了遍地圖,指著一處對我說:“你看,就是這裏沒錯,按照地圖,我們要下到這坑裏。”唉,我是嗚呼哀哉。

眼前的天坑直上直下,如同一口巨井,哪裏有路可尋。可說到無路卻也有路,我打著手電照了一圈,發現坑壁上密密麻麻地釘了一圈木樁。每個木樁大約有半米來長,垂直著砸進坑壁中。木樁一個挨著一個整齊地排列著,走勢如同旋轉木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