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昂的身子顫抖了一下,內心說道:“好家夥,一個商人,從布衣一下子成為朝廷的兵部侍郎,主管兵部的要員,能夠勝任嗎?”他內心不悅,由於要巴結楊國忠,所以臉麵上不敢表現出來,但是口中仍然不大讚成。對楊國忠說道:“鮮於仲通經商不錯,但做官不一定行。他又沒有在朝廷當過差,一下子擔任四品侍郎這樣的要職,能通過嗎?楊公要慎重考慮。”
楊國忠說道:“鮮於仲通不但以前對我有恩,這一段時間也一直在經營著幾個店鋪,積累錢財,為我拉攏朝中官員出了大力。他理應到朝廷中任職,但是如果從低品官做起,升職起來太慢。我想讓他迅速進入高層,隻有這樣才能報答。”
鄭昂雖然不讚同,但也不敢違拗楊國忠的心意,起草了奏折,楊國忠看過之後,立即劃了押。按照程序,鄭昂當即送到李林甫那裏去。
李林甫看了一眼對鄭昂說道:“這奏折是你起草的嗎?”鄭昂說道:“這是楊大人的意思,是他說的。”“這鮮於仲通是什麼人?以前在那裏為官,我怎麼沒有聽說過這個人,一下子任命兵部侍郎,能勝任嗎?”李林甫盯著鄭昂說道。
鄭昂十分心虛,不敢說出實情,低著頭對李林甫說道:“他是楊大人推薦的,具體情況下官也不清楚。楊大人說,李麟前不久升任了三品官,這四品的兵部侍郎應該讓出來,下官是按他的意見辦的。”
李林甫收回目光,對鄭昂說道:“你雖然從禦史台來到吏部不久,但最基本的程序還是要了解的。任免官員要考核考察,擺出理由,尤其是五品以上的官員,吏部要詳細研究,報三省審議,合格了才能上奏皇上。你們對任命的候選人一無所知,就向皇上送奏折,這是極端不負責任。這次暫且饒過你,下次如果還是這樣,定當嚴肅處理。”
鄭昂臉上的汗水已經出來了,他不敢抬頭,哈著腰說道:“下官當時也不讚成,楊大人執意要這樣做,我也沒有辦法。當時我也曾說過,按朝廷的法典,不合適。”
李林甫正色說道:“李麟前不久剛剛升任國子祭酒,兼任兵部侍郎有何不可?他楊國忠已經是二品大員了,還兼有三十多個四品、五品的職位不放。按能力,李麟在他之上,兵部侍郎比他的吏部侍郎當得好。我看他的吏部侍郎應該讓出來,這樣不負責任,不懂朝廷法典,早就該換人了。你先回去,把情況弄清楚後再報來,如果還說不清楚,這吏部的郎中就別做了。”
鄭昂連聲說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低著頭退出了李林甫的房間。他內心想:‘‘李林甫果然厲害,楊國忠沒有這個魄力,相較之下差得遠了。’回到吏部,他向楊國忠彙報說:“李林甫不但不同意草擬的奏折,而且要追究我的責任。他說鮮於仲通從沒有在朝廷為官,任命四品侍郎沒有先例。”
楊國忠的鼻子哼了一聲說道:“沒有先例就不能辦了,看他還能強霸幾時。”鄭昂說道:“李林甫搬出朝廷的法典,他要較真,楊公鬥不過他。”雖然碰了一鼻子灰,楊國忠仍然不死心,對鄭昂說道:“去把張漸叫來,我們商議一下,如何能夠直接向皇上上奏折。”
幾個人都到了,張漸說道:“朝廷的法典,官員任命必須要經過吏部,雖然楊公是吏部侍郎,但李林甫是尚書。任命官職他都要了解,七品以上官職,他要親自考察。鮮於員外要任高官,很難通過他那一關。一步到位很難,但辦法還是有的。楊公可以向皇上申請兼任劍南節度使之職,然後任命鮮於員外到劍南軍鎮擔任軍官,通過建立軍功,越級提拔,就能很快晉升。然後調入京城,就能使鮮於先生進入朝廷的重要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