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典空置規矩罷,借寵橫行鹿成馬。
廟堂神仙都自在,賢臣正本即遭罰。
草包得誌意跋扈,朝政混亂殿欲塌。
當時無人敢出言,後世記載均唾罵。
韋見素呆坐在房間裏,沒有起草奏折。他的心情混亂之極,張氏兄弟被貶,使他對楊國忠更加懼怕,但是朝廷的規矩不能壞了。本想向皇帝上奏,但上奏必須先上報楊國忠,脫不出他的控製。一個上午,他都在想心事,沒有做其他的事。
下午楊國忠又到了吏部,對韋見素說道:“草擬奏折拿來給我。”韋見素說道:“按照朝廷的規定,任命尚書要推薦兩個以上候選人,吏部要對其考核,幾個來回之後才能草擬奏折。丞相上午推薦,下午就要上奏折,沒有先例。沒有去洛陽考核,上奏折沒有依據。”
楊國忠一心要調蕭炅擔任刑部尚書,巴不得一天辦好,沒想到韋見素會反對。十分反感,他可不管朝廷的規矩,板起臉說道:“你這人怎麼這樣食古不化呢?那些規矩都是死的,可是人是活的,活人不能被死規矩縛住。你要是不辦,我讓宋昱去辦。”
韋見素本想再爭,當他看到他發怒的目光時,本能的低下頭。心中暗想:‘他是我的頂頭上司,又得皇上的寵信,得罪了他可沒有好果子吃。他要是到皇上那裏奏我一本,我這吏部侍郎就到頭了。二十年來兢兢業業換來的富貴,傾刻間就沒了。如果繼續較真,很可能與張氏兄弟一樣,甚至更慘。’遲滯一會改口說道:“我不是不辦,我是擔心皇上不會同意,奏報上去,批不下來,對吏部有影響。”
楊國忠見韋見素軟了,緩和一下口氣說道:“皇上批不下來,那不是你侍郎操心的事。你隻是按照我的意見,以吏部的名義起草奏折。皇上要打板子,也隻打我這吏部尚書的屁股。”
韋見素心想:‘任命尚書要通過三省反複推敲,這些部門都是把關的,讓他們去阻止好了。’他抬頭對楊國忠說道:“吏部推薦人選,按常規是要考核議定的。起草奏折,要不要集中吏部官員議一下?”楊國忠說道:“那是你的事,我不管過程,隻要結果。有結果就行,怎樣操作我不管。我的要求是明天早上要有草擬奏折,送到皇上那裏。”
韋見素找來同為侍郎的達奚珣,對他說道:“楊丞相要吏部起草奏折,調蕭炅進京,擔任刑部尚書,你認為如何?”達奚珣說道:“任命尚書,吏部說了不算,還要中書省審議,門下省駁回,幾個來回之後達成一致,才能起草奏折。現在這些程序都不走,就要起草奏折,你就不怕皇上打你的板子嗎?”
韋見素說道:“楊丞相說皇上要打板子,就打他,與我們無關。”達奚珣說道:“你要麼不告訴我,要告訴我,我不同意起草奏折。不符合程序的事,不能做,這是我的原則。”韋見素歎息一聲說道:“反正中書省還要審核,門下省還要複議,由他們把關去吧。楊丞相沒有要求吏部商榷,你就不知道好了。”
達奚珣搖搖頭說道:“以前的李林甫,雖然專權,辦事還講規矩。如今的楊丞相,一手遮天,什麼規矩都不講,全憑個人好惡,長此以往,如何得了啊?”起身離開了韋見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