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祿山一路勢如破竹,西北地區的人心惶惶,有錢人都收斂轉移,崆峒派的生意越作越難。諸葛霸將門下弟子招集到一起說,現在國家大亂,正是我們武林人士奮發的大好時機,要他們到軍隊裏去搏一搏。其實是崆峒派的日子過不下去了,要一部份人另找門路,節省開支,減少收入不夠的壓力。
宇文惠張興忠等人去了朔方鎮,林氏兄弟與宇文惠合不來,就鼓動張嘯天到北方去。張嘯天的心裏還想著諸葛芙蓉,打聽到諸葛芙蓉和田乾真在薊城,便對他們說,我要去薊城,你們願意嗎?林作基猶豫不決,林作岩則說,這年頭兵荒馬亂,誰勝誰負還看不清楚,投誰都一樣。
他們到薊城,得知田乾真已經成為安祿山的愛將,諸葛芙蓉衣食無憂。張嘯天放心了,便去雲中投了蔡希德。蔡希德為人正直,賞罰分明,知人善任,治軍嚴謹。張嘯天武藝高強,被任命為七品鎮將,林氏兄弟隻得到九品戍主。
林作岩內心不滿,論年紀他比張嘯天大兩歲,而且是同一師父,他還是師兄。可任職上差了四檔。他本事不大,心誌卻不低,是那種誌大才疏之人。遇到這樣在他看來是極不公平的事,如何能想得通,想不通就想到別處去了。
正好安祿山登基,蔡希德到洛陽去為他祝賀。林作岩對林作基說道:“我們這九品戍主,衝鋒在前,是賣命的差事,殺了敵人是鎮將的功勞,遇到真正的狠角,不是死就是傷,這種賣命不討好的事不能幹。”
林作基的心思與林作岩一樣,隻是沒有說出來。經林作岩一說,立即就要離開,於是他們脫掉淺青色軍服,趁夜離開了蔡希德的軍營。他們不願意去向張嘯天告別,因為張是他們的師弟,覺得那樣很沒麵子,一路南行,今天正好到達這裏。進了飯店,要了一桌菜,吃得津津有味。看到一輛豪華的蓬車停在店門口,兩人就動起了心思。
顏泉明剛剛坐下,林作基就走到他的身前,右手按著桌子說道:“這位員外,我們兄弟倆途中遇上竊賊,身上沒錢,能否為我們付了這頓飯錢。”
顏泉明回頭看著他,他的眼睛突然變亮,發出白光。右手離開桌麵,留下清晰的手掌印。這種伎倆在武林高手麵前隻能算不入流的雕蟲小技,但在不會武藝的顏泉明的眼裏,就成了不世奇功了。
顏泉明知道方嵐董武藝,但與麵前的人相比,不知誰高誰低?重任在肩,他不願生事,連忙站起來說道:“出門靠朋友,誰能保證沒有閃失,兄台既然遇到了難題,理應幫助,你們的賬就算是我的。”
林作基詭秘的一笑,斜眼瞥了一下門口的馬車,走回座位與林作岩繼續吃喝。顏泉明再不懂江湖也知道遇上麻煩了,他本想叫方嵐一起來吃喝,碰上這事,他不敢讓方嵐下車,如果驚動了叛軍,不但二犯要被救走,他和方嵐的性命都難保。
方嵐也沒有下車的打算,他叫車夫到店裏與顏泉明一起吃,然後帶一份到車上就行了。車夫將方嵐的話轉告顏泉明,正合他的心意。兩人匆匆吃完,顏泉明瞥了一眼林作基兄弟,他們早已吃完,正在慢悠悠的剔牙。
顏泉明叫小二結賬,指著林作基兄弟的桌子說道:“將那兩位的飯錢一並算上。”他從身上掏出十貫錢,走到林作基的身前說道:“本人姓顏名泉明,做些小買賣,萍水相逢,願與俠士結為朋友。”將錢放在桌子上。他想息事寧人,用行動感動這兩人。林作基頭都沒抬一下,雙手撥弄著錢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好說,路上小心。”他們是做貫了黑道生意的,這一點小恩小惠打動不了他的心,相反,他們認為顏泉明是怕事之人好欺負,更堅定了作案的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