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陽小吏埋人壑,得到賞識功顯赫。
長幡滿掛勢正猛,平地烽火局勢惡。
胡塵飛天傲雪霜,北風摧卷腰竟折。
囚車輾冰無人問,後世筆墨獻頌歌。
押解顏杲卿和袁履兼等人的囚車,輾著冰雪向洛陽進發。寒風凜冽,顏杲卿的頭在外,花白的胡須結了冰霜。押送的軍士十分同情他,請求負責押送的將軍薛嵩照顧他一下。
薛嵩來到囚車旁,對顏杲卿說道:“太守犯法,我負責押送到洛陽,職責所在,不能放你出囚車。但你年紀大了,要是感到冷的話,拿個擋風的給你摭摭頭。”
顏杲卿說道:“你們明明是唐朝的軍士,為何要為叛逆賣命?我現在不但身冷,而且心更冷。”薛嵩說道:“唐朝已經爛了,我是兩遼王的孫子,祖父被人陷害,滿門抄斬,我父被人救出,隱居山西。我是一個布衣,因為一身武藝,被雄武皇帝看種,連年升官,現在做到了五品將軍。所以你要想開一些,唐朝皇帝給了你什麼好處,值得你這樣舍命保他嗎?”
““唉,”顏杲卿歎氣說道:“回想這一生,幾十年無人問津,好不容易被人看中,連年升發,做到了太守。成了主宰一方的父母官,本想轟轟烈烈的幹一場,想不到發生了叛亂。朝廷雖然奸臣當道,但我不願許逆,既然起義失敗,就不指望再活下去。現在成了階下囚,離死不遠。死不足惜,看到這大好河山受到蹂躪,百姓遭殃,心裏太難受了。”
薛嵩叫軍士用一床被子裹住囚車,對顏杲卿說道:“看你這樣忠心耿耿,也很令人敬佩。李隆基有六大罪狀,唐朝已經腐敗,你還保它幹嘛。你受到審判不說,害得我們也一起挨凍。當太守還不滿足,起什麼哄?”顏杲卿不再言語,知道和這些被洗過腦的人說不清楚。他擔心起來了,不知後人對他這種反複的行為如何看待。
押送的囚車到了洛陽,張通儒將罪犯關進大牢後,立即到朝堂之上向安祿山上奏:“啟奏皇上,叛徒顏杲卿等人已經到了京城,如何處置?請皇上示下。”
安祿山說道:“現在我們燕朝的法典還沒有建立,翰林院要抓緊進行,一個國家,辦事不能沒有章程。這件事就按唐朝的法典程序辦理。”
張通儒說道:“啟奏皇上,顏杲卿等人叛國投敵,證據確鑿,應處以極刑,臣建議淩遲處死。”
安祿山說道:“我們燕朝是一個國家,不是江湖門派,辦任何事情都要有程序。顏杲卿犯的罪再大,也要有一個認定的過程,不但要讓他本人口服心服,而且要讓百姓知道他的為人。如果能反戈一擊,從新回到燕朝,也可以網開一麵。按照唐朝的法典,官員犯罪應由禦史台刑部大理寺三司會審。此案就由禦史大夫嚴莊牽頭審理,一定要有理有據。”
嚴莊出班上奏:“皇上聖明,臣盡心竭力審好此案,公布天下,讓老百姓都知道皇上的恩澤。”安祿山說道:“審判誌在攻心,這一點嚴大夫比朕還要清楚。你就引用唐朝的法規,對他進行定罪。”
顏杲卿被帶到了禦史台大堂,嚴莊、安忠誌和新任刑部侍郎郭納坐在大堂之上,他們都是熟悉之人。嚴莊沒有審過案,但書中有記載,他就模仿著說道:“堂下可是起兵反叛的犯官顏杲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