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燭滅了!”我大叫起來,方玉兒臉上顯出少有的驚訝,她急忙起身將熄滅的蠟燭又給點燃。我疑問道:“為什麼會突然熄滅呢?”“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有排斥反應吧。”我們都緊緊盯著火光微弱的燭心,期盼它再次燃起,過一會兒,燭火終於正常燃燒起來。我長籲一口氣,拍拍胸口說:“真是嚇死我了!”玉兒微微一笑,怔怔地站在病床邊,眼睛盯著麵容憔悴的瞿雯,似乎在思考什麼。我一邊拿著水晶鞋,一邊想,要是我穿上了,會有什麼反應?會不會也像四阿姨那樣走火入魔?算了,還是不要試的好,萬一我有個三長兩短,爸媽一定會難過死。
我正想得出神,忽覺窗外狂風大作,吹地窗戶哐哐當當的響。“起風了,我去關窗。”梁哥說著便走到窗前。隻是,這風來的實在蹊蹺,傍晚時分還是大晴天呢!十二月份的天氣,不雨不雪,刮這麼大的風幹嘛?我剛想著沒下雪,梁哥就驚喜地說:“外麵下雪了!”“真的嗎?”我連忙跑去看,“哇塞!好大的雪啊!”透過玻璃窗,我依然深切感受到,大雪紛飛的奇妙。雪瓣像飛舞的精靈般從天而降,這是上天賜予生命的一份珍貴禮物,我們從創造出來的那天起,就遺傳了上帝追求美的夢想。玉兒姐和李叔叔也微笑地望著窗外,我趁機提議說:“要不,我們都出去看看吧!”。“不行。”梁哥冷峻地否決提議,態度轉變之快讓我的心情一落千丈。我不開心地看向他的臉,發現他的視線好像停駐在樓下某個地方,眼內射出雄鷹般敏銳的目光,我沿著視線尋覓而去,白茫茫的花園空地上,站著一位身穿黑色皮大衣的中年男子,他雙手插進褲腰袋,銀框眼鏡透著咄咄逼人的威嚴,高傲的短發在烈風中飛揚,而他仰望的角度正巧也對著我們!我好奇地往前湊近一些,因為漫天飛雪的緣故,還是沒能看清他的臉。頃刻,隻見他微微勾起嘴角,轉身走掉,一眨眼就消失在冰天雪地中。
我轉身回到病床邊,十根蠟燭有九根已經燒完,隻剩一根半指長的殘燭在燈光下搖曳。當最後一根蠟燭也燃盡的的時候,玉兒姐對我說:“趙陳,你再跟我出去一趟,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開。”“那瞿雯呢?”“有成說和老李在就行了,她現在已無大礙。”我披上暖和的鹿皮絨外套,跟著方玉兒走出醫院。
雪下了足足有一個小時,這場雪,好大好大,仿佛讓我回到半個世紀前的冬天,媽媽說,在他們小的時候,才十月天就大雪過膝了,盡管那時窮人很多,隻能靠菜葉粗糧填飽肚子,可雪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依舊很高,那是永恒不變的聖潔,高貴和神秘的象征啊!雪下的厚厚的,來年,莊稼才能長得好。可是,現在的情況好像不是那麼樂觀,因為我們的車被堵了!看著前麵清一色穿著橙黃工作服的掃雪工人,我頹喪地垂下頭,玉兒姐心急如焚地按著車喇叭,更讓我心煩意亂。我說:“姐姐,你能不按喇叭嗎?”“那我還能幹嘛?現在這麼堵。”我知道你很無奈,可是你按再多遍也解決不了堵車問題啊!我耐住性子,繼續說道:“不如我陪你聊天吧!聊會天說不定路就通了。”她抿了抿嘴巴,雙手伏在方向盤上,高冷地看著我說:“你想聊些什麼?”“什麼都可以,譬如,你和梁哥是怎樣認識的啊?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法術的?有沒有遇到過很厲害的那種鬼啊?”“趙陳,你什麼時候對我的事情這麼感興趣了?”我看著她略帶陰謀的眼神,不禁有點緊張,躲躲閃閃道:“哪裏有?我一直都很崇拜你的好嗎?隻不過。”“隻不過什麼?”我一時竟答不上來,好像我最近確實越來越好奇她的過去了。“欸?通車了!”我指著前方,趁著機會,巧妙地避開質問。她向後重重一靠,便開始發動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