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功夫,小二已經上了五六道菜,有葷有素,搭配的錯落有致。那小二把菜上齊,就候在了一邊。
折騰了大半夜,小攸也真餓了,胡亂吃了些飯菜。她衝小二道:“你們這裏可有馬匹賣?”
小二奇怪道:“姑娘,我們這是客棧,又何來的馬匹賣。”
小攸歎道:“你也真笨,難道來你們這住宿的客人就沒有帶馬的嗎?”
小二撓撓頭:“可姑娘,他們沒有一個說要賣馬的呀!”
“我臨時突然有點緊要事,所以想要買匹馬,你就去留宿客人的馬匹中挑匹好的給我,明天早上你就再去馬場買匹還給他不就是了。至於銀子當然是我掏了。”說罷小攸從包袱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那小二卻為難道:“姑娘,不是我不肯幫忙,隻是每個客官的馬他自己都認得,這明天要是鬧將起來又如何是好。”
“這馬有相似,又不會說話,你怕什麼,你挑匹全黑的馬給我,明天你再去馬場買匹全黑的,保證不會有人識破。”邊說小攸又拿出一錠銀子,“至於這錠銀子就算是我給小二哥的辛苦費了。”
果然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小二哥一拍腦袋:“姑娘說的是,我們店裏剛好就有匹全黑的馬,我這就去牽了給姑娘。”
真是有錢能使磨推鬼,小攸牽著馬衝那小二揮了揮手,急忙忙的出了店門。她相信,這麼一折騰這小二對她必定是印象深刻,想那溫府明天發現丟了新媳婦必定會大肆找尋,問到這裏小二肯定就會把她供出來的。
小攸牽著馬到了街頭拐角處,把馬栓在柱子上,找了個暗地,拿出包袱裏的男裝換在了身上。又呆了半晌,小攸估計那小二可能又重新會周公去了,遂牽了馬慢慢地回到君悅客棧,她這次去的是君悅對門的客棧。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溫家以為她逃了出來肯定會往遠處跑,加上小二的誤導,絕對沒有人會想到她竟呆在這裏。何況她現在換了男裝,應該不會有人認出她來。
君悅對門這間客棧喚作朋來,小攸上前理直氣壯地拍開了門,跟小二要了間靠街邊帶窗的房間,以便觀察身邊的情況。
關上房門,小攸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真是困了,於是倒頭就睡,連衣服都沒脫。
一覺無夢,醒來時人聲吵嚷,卻已是上午時分。小攸梳洗完畢,對著鏡子暗自臭美,覺得自己換上男裝真是玉樹臨風,英俊無比,何況現在再沒有人管束她,真如出籠的小鳥。懷著雀躍的心情,她推開了窗戶,習慣性的伸了個懶腰。一抬眼,卻看見對麵窗邊正負手立著一個人,那人一襲白衫,卻是昨天晚上那個小偷。昨晚上倉促行事,小攸也沒看清他的長相,隻記得他那雙眼睛格外明亮。
古代街道隻供馬車行走,所以較窄,兩人雖然隔著一條街,卻是近在咫尺。小攸細細打量他,但見他長身玉立,氣度不凡,劍眉入鬢,鼻梁挺直,俊美無鑄。臉上最引人注目的確是他那雙眼睛,清澈明亮,似星辰般璀燦,又似一潭深水,引得人不自覺的想沉溺其中。隻是他的五官卻透著莫名的熟悉,小攸暗忖自己來到這兒後從未見過陌生男子,不由百思不得其解。
那人衝小攸一笑,如夏日涼風,讓人無端的生起親切之感。小攸暗讚了一聲好,忍不住也向他露齒一笑。心裏不由婉惜,本以為小偷定是長得賊眉鼠眼的,沒想到他卻生得如此帥氣,隻可惜了卻是個偷雞摸狗之輩。
那人臉上慢慢浮出一股捉弄之色,衝小攸一揖,朗聲道:“少夫人,早呀!”
小攸見他又是一副欠扁的樣子,馬上收起笑臉就要發作。轉念一想自己現在可是男裝,應該裝出不認識他的樣子才對,可他卻叫自己少夫人,一定是認出了自己。遂朝他一瞪眼,恨恨道:“神經病!”把窗一關,一個人獨自生了半天悶氣,本是想隔他遠點才不和他住同一間客棧,沒想到現在卻成了窗對窗。
傍晚時分小攸出門逛了一圏,到處風平浪靜,並沒有聽到有關溫家的傳聞,不由納悶,溫家跑了少夫人都不找的嗎?想那溫家定是怕此事傳出有損自己的聲譽,遂不敢張揚,隻得隱忍了罷,不由在心裏暗笑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