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會考慮的。”吳涼被眼鏡男吵得有點煩了,他看了眼笑意殷殷,宛若牛皮糖般的張輝石,不打算再與他磨嘰,起身就要離開。
可是,吳涼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卻注意到了張輝石眼角眉梢間隱有血煞之氣,想來要不了多久就會遇到大災。
這個倒黴缺的,觀其麵相近期可能橫死啊。
吳涼心中想道。
自從他的道術進步以後,相麵的水平也上漲了一些,盡管還不能與專研這方麵的相師比,但一般的麵相吉凶,吳涼都能很快判斷出來。
雖然心中很膩煩這類喜歡套近乎的人,可若看出其有橫災卻不提醒,卻也與吳涼的行事風格不符。
吳涼想了想,看了眼名片說道:“這位……張先生是吧,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沒問題,你有什麼想問的盡管問。”張輝石聞言,還以為吳涼真被自己說動了,當即大喜。
“如果我所料不錯,今年應該是張先生的本命年,而且生日就在近期,是也不是?”吳涼沒有理會張輝石的反應,直接說道。
張輝石一陣愕然,他沒想到吳涼會突然說起這個,而且一語中的,全都說對了。
莫非他調查過我?
這個念頭在張輝石腦中一閃而過,旋即就被否定。
張輝石很清楚,自己並沒有讓人專門調查或下套的價值。他和吳涼絕對是偶遇,是他先找上吳涼的。
可是萍水相逢的吳涼為什麼說出這話呢?
張輝石想不明白。
吳涼也沒打算給他時間想明白。他見張輝石承認後便取出一張守護符塞給他,說道:“你如果信命就聽我的,在五日之內離開明海,兩月內勿回,不然的話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不要後悔。”
誒,誒?為什麼?
張輝石腦子明顯不夠用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吳涼,似乎是在分辨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一個比自己更能忽悠人的大忽悠。
“張輝石,你在幹嘛呢,我已經選好了,快來幫我看看。”眼鏡男正百思不解著呢,另一邊,一個留著齊耳短發的女子突然出聲道。
張輝石一聽老婆召喚,隻得放下其他,趕了過去。
吳涼見張輝石離開,也沒再去叮囑告誡,反正萍水相逢,該說的他已經說了。
他回到盧雨霏這邊,這時盧雨霏已經挑好了看中被單枕套,連帶幾個動漫抱枕一起,準備讓吳涼過來付賬。
“剛才你和那人聊什麼呢?”盧雨霏隨口問道。
“他給了我張名片,想讓我問問你有沒有去當模特的想法。”吳涼瞥了眼盧雨霏想買的東西,隨口回答。
“那你怎麼說啊?”盧雨霏聽聞,流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向吳涼。
“沒怎麼說,給回了。且不說那貨靠不靠普,就算你想去,我看那人也顧不上,他再過兩日就會有大災,能不能活都還兩說。”吳涼掏出卡麻利付賬,輕聲說道。
“那你沒提醒他?”盧雨霏驚訝道。
對於吳涼判斷她沒有懷疑,隻是盧雨霏沒想到她跟著出來買趟東西,就能和吳涼遇到一個將要橫死的人。
“提醒了,給了符,聽不聽就是他的事兒。”吳涼說著,語氣有點涼薄,但神色卻是在十分認真地告誡著盧雨霏,“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就算身為陰陽師,也做不到強行扭轉每個人的命運。陰陽師的首要任務是殺鬼誅邪,至於其他的,能救則救,救不了,或者不信命的人,我也從來不會勉強。”
“吳涼,你們陰陽師都是這麼……這麼想的嗎?”盧雨霏被吳涼突然表現出的淡漠氣質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這個等你成為陰陽師之後就知道了,個人的精力永遠是有限的。”吳涼見盧雨霏一時不能接受自己的觀點,也不勉強。
付完賬後,便與盧雨霏拎起那些打包好的東西,走出了商場。
其實吳涼說這話也沒其他意思,就是想著既然要教徒弟了,總不能將徒弟教成一個見到閑事就非管不可,結果可能費力不討好還把自己搭進去的糊塗蛋。
路見不平可以拔刀相助,但以拯救天下世人為己任的,那是聖人,不是陰陽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