薌南眯了眯眼,懶散一笑,緩緩地坐起。倚著床榻,低眉應道:“十一爺,莫是非要取我的命,來報殺母之仇了?”
鳶翎少,目光淩厲了幾分,“是!你非死不可!”
聽到這句話,薌南微微笑了笑,仿佛在意料之中,“也罷,我交予你便是。”
“主子……”一旁的紫季慌張地想要上前,剛剛吃力地站起,就支持不住,又倒在了地上。薌南從容地抬了抬手,示意著她不要阻攔。隨後臉上露出了爛漫的笑靨,慢慢地閉上了眼,似乎在等待著死亡和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模糊間,一道寒冽的冷光掃過,卻又倏然消失,隨之一聲冰冷的聲響,脆脆地打破了靜謐的氣氛,那是兵器掉在地上的聲音,薌南眸光一動,嘴角閃過一彎淺笑。他終於現身了。
“你是誰?”鳶翎少不甘地斜望著身後製住自己的蒙麵人,肅聲問道。
那人卻不答,隻是抬眸望了一眼沒有受傷的薌南,安心地鬆了一口氣。
鳶翎少覺察出那人的鬆懈,猛然將被他反握在身後的右手一把抽出,想要逃脫,卻被他眼明手快地更加用力地擒住,“不要挑戰我的底線!十一爺!”那人淡淡地笑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緊抵在鳶翎少的脖子上。
“你到底是誰?和這女人什麼關係?”鳶翎少不急不迫道,他料定他不敢動他。
那人卻無意回答,隻是看著鳶翎少淡淡地笑著。
鳶翎少眼裏霎時騰起驚人的怒意,卻又瞬間無力地閉上了眼,那人雙手攤開,鳶翎少便沉沉地倒在了地上。薌南看著地上不知何時也躺著的紫季,眉不覺地皺在了一起。也許看見了薌南眼裏的擔憂,那人淺淺地笑道:“她們隻是中了我手上的迷香,昏睡過去了。”
薌南臉上的表情漸漸平淡了,無波無瀾,“郎天笑,好久不見!”
驚愕的神色掠過那人的臉,他慢慢地取下了黑色的麵紗,露出了俊美的臉,“小姐,怎麼知道是我?”
“嗬嗬。”薌南苦澀地笑了笑,眼裏悲涼,蕭索似霜,“他要你來,你又豈會不來。”
“小姐早就知道少爺會讓我來保護小姐麼?”郎天笑輕問。
薌南自嘲地一笑,眼底是說不出的寒意,“月族的重任未完成,他不會讓我死在這裏的。”所以,從頭到尾,一步步都是右千城預料到的,包括月姨娘的死,也是早先知道的,甚至他猜到了鳶翎少會來殺她為母報仇,可他還是狠心地將她推向了風浪尖頭。
郎天笑沒有再接下話,因為這個話題的確很沉重,也是他刻骨的痛。他弓著腰慢慢地將鳶翎少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攙扶好後,轉身準備提步離開,卻又想到什麼,轉頭衝著薌南道:“少爺,吩咐過,讓我將他帶走。”說完便攙著昏迷的鳶翎少跨步走出了房門。
第二天,鳶翎少失蹤的消息,一下子傳遍了整個王宮,當聽見紫季跑來對自己說“主子,聽說十一爺失蹤了!”時,薌南故意裝作平靜,可心裏還是靜不下來。紫季清醒過來後,便忘記了昨天昏倒的事,可她卻是忘不掉的,雖然猜定右千城不會傷害鳶翎少,可薌南知道,右千城一定會弄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了。要不這綁架王爺的事,一向冷靜小心的他是不會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