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扶著姚繁花快步走著,她很小心不去碰觸姚繁花被燙的背脊,邊走邊埋怨:“多虧隻是個拿熱水的丫頭,這換了那炭火的,我看您這會還有那閑興致去關心洛小姐!”
“疼疼,慢點。”
姚繁花感到了背上的疼處,咬著牙說著。
晴兒放慢了步子,憂心地向著綠鶯跑遠的地方看,一團漆黑,並沒有看到綠鶯找來的大夫,當下著急了起來,此時的她恨不能會□術,全全幫著姚繁花處理了。
“曼香這個沒用的,就不知道幫您擋著一下,這要是我在,怎可能讓您受這份罪,而且您若是披了自己的鬥篷,還能遮得厚實一些,您就是不聽話,不聽話!”
晴兒厲聲地嗬斥姚繁花,幾乎要哭了出來,她恨不能被燙傷的是自己。
姚繁花不得不陪著笑,她身上疼著,心裏麵惦記著洛凝秋,嘴上還得跟晴兒認錯,真是喧鬧的一晚上。
“這會不會留下疤痕?”
姚夫人焦急地盯著大夫看。
“應當不會,這數九寒冬的天,燒熱的水離了爐子就失了衝勁,又幸虧及時被澆了冷水,三小姐也就是被灼了下,擦上藥,緩上幾天就好了。”
大夫收了藥箱,遞給了於媽一張方子,起了身,向著姚夫人行禮,走了出去。
姚夫人歎了聲氣,她坐在姚繁花的床邊,小心為姚繁花擦了藥膏的背蓋上一層薄薄的被子,在她的腳邊,跪著九個人,分別是姚繁花貼身的四個丫頭和兩個小廝,以及伺候燒水的三個丫鬟,眾人低著頭跪著,擠滿了整個屋子。
此時姚繁花閨房的鏈子被掀開,進來一個丫頭,對著姚夫人說:“啟稟夫人,洛小姐已經安穩送回去了。”
“洛小姐身體有沒有什麼不適?有沒有吩咐廚房做些驅寒的食物給洛小姐送去?”
姚夫人問著來人,她在姚繁花出事後不久就衝了過來,在大夫為姚繁花診治的時候逼著洛凝秋去沐浴,之後又把洛凝秋逼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都已經安排妥當,洛小姐就是受了點驚嚇,她一直嚷著要過來,我們按照您的意思,將她勸住了。”丫鬟小心地彙報著。
“這回做事還像個樣子。”姚夫人對著報信的丫鬟說,銳利目光卻盯在晴兒和曼香身上,她看著晴兒凍得瑟瑟發抖的晴兒和因腳踝疼得冒汗的曼香,終究也不忍心說出什麼嚴厲的話。
“你們這些丫頭,可知罪!”於媽嗬斥著一地的人,她狠狠地盯著晴兒,低聲說:“你怎可犯這樣的錯誤。”
“跟她沒有關係,是我自己跑的,我不讓她跟著。”
姚繁花看於媽對晴兒凶,很是不高興,她想想個辦法,讓晴兒和曼香早些解脫,便對著姚夫人說:“三娘,天都快亮啦,繁花困,你讓她們下去啦。”
“夫人,三小姐這院子應當是中了邪了,主仆皆不安啊。”
於媽對著姚夫人說。
“可不是麼,因此我才逼著凝兒趕緊回去,你看看這一群人,亂七八糟的,而且繁花近來的表現也太不尋常了,竟然還寫了流水簿子,一定是中邪了,回頭去道清觀請個道長,來好好驅驅邪才是。”
姚夫人點著頭說。
“誰中邪了!”姚繁花氣憤起來:“合著人家知書達理就是淑女風範,我寫個字就是中邪了,三娘您怎麼這麼說人家。”
“哈哈哈,還不高興了,三娘說錯了,咱們繁花最好了,最乖了。”
姚夫人笑了起來,她摸著姚繁花的頭,安慰她,又轉身對著晴兒和曼香說:“今兒的事,是你們做得不好,雖說晴兒補救及時,但作為司房大丫頭,你也難逃其咎,就罰你三個月餉錢,曼香也罰你三個月的,念你也受了不少苦,就不多責罰,飲花閣其餘所有人連坐,都罰兩個月的餉錢,你們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