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鑫生隻是花了不到三千塊錢,就知道了陳玄的存在。然後,他再次花錢,追溯陳玄的過往,先是馬家灣他與寧缺的接觸,他有了好奇之心,他也是一個成功人士。對於成功人士,靳鑫生有自己的看法。
他輕而易舉的看到了陳玄身後的影子,他不是普通人。他去看過陳玄,他正跪在那裏,給自己的母親辦葬禮。然後,他注意到了老謝死亡引起的連鎖反應,來了許多人,令他有感覺的人,所以,他沒有再跟老謝的線。他知道什麼時候放手,什麼時候撕咬,他忽然覺得人生美麗無比。因為,他發現,自己見過陳玄,而且,不止一次兩次,他忽略了!
自從他得到那本書後,他幾乎從未忽略過自己周圍的任何事情,他與陳玄擦肩而過,然而,他卻忽略了。
那麼,隻能說明一件事情,他不是一個普通人。或許,他和自己一樣,要不,怎麼可能和老謝在一起,那麼,他知道自己嗎?
靳鑫生考慮了很多,陳玄引起了他的興趣,因為有錢,所以,他漸漸了解了陳玄更多的事情,看到了很多年前的報紙,然後,在他的腦海深處,想到了這個人。
他被隱藏在自己得腦海深處,他就是那個寧缺捅了幾刀的人,他就是那個在醫院昏迷許久的人,他就是那個上過青山,牽扯出青山殺人狂魔的人。
青山!
靳鑫生的手指敲打著花梨木的辦公桌,看著麵前的報紙。這是從定縣公安局拿出來的,在一份檔案中。看著那個青黑色的小屋,他腦海中,有什麼東西破裂了。他忽然間熱淚盈眶。
這是那裏,為什麼這樣熟悉,熟悉的令他流淚。然後,他翻看著幾張發黃的相片,看到了那個隻剩下一個眼珠的女人,“媽!”他噎著嗓子叫出了這個字眼。他看到了她的去處,十裏坡精神病院。
靳鑫生帶著張剛去了十裏坡。十裏坡就在定縣南邊的紫金苑下麵,黃土高坡的中間,是將近上百畝的梨園,在這梨園的深處,是一座紅牆圍繞的院子,那裏麵,關著定縣所有的神經病和那些有潛在性精神病的病人們。
他和張剛將車停在坡下麵,兩個人順著林間小道走進去。如今,正是初夏,梨樹上麵掛滿了青色的小梨,他們兩個就像閑逛的人一般,來到了十裏坡精神病院的門口。有一位五大三粗的男人,穿著一件眼看著要破了的保安服擋住了他們。
不是衣服太爛,實在是那人太過魁梧,而衣服,太小。“這兒是醫院!”那個看著有些傻乎乎的肥大保安很懶,說了一句,接著便用自己肥大的手掌啪啪的拍著醫院的門,上麵掛著一個紅漆寫著“閑人免進”四個字的木牌子。
張剛要發脾氣,靳鑫生撥開他,上前遞出去一張五十元的鈔票。那個保安拿過去,對著日頭照了照,嘻嘻的笑了,露出了一口的黃牙,他一邊笑著,一邊從腰帶上取下鑰匙,給他們開了門。
兩人見到院長的時候,院長正趴在一張平板床上享受著全身按摩,兩個看著營養不良的女子正在一左一右的按著他的腳底,另外一個胸前肥碩的女子在用她得大胸給院長揉背。聽到腳步聲,他低著的頭根本沒抬,而是很牛逼的舉了舉自己的手掌。
“龜兒子,等著!”張剛臉色一變,就要上前。靳鑫生抬手阻止了他。他就站在那裏看著,一股怒火在他的心頭徘徊。
“院,院,院長!”那個壯碩的保安結結巴巴的叫了一聲。
“叫尼瑪的,”院長罵了一句,然後抬起頭來,看到了滿臉冷笑的靳鑫生和張剛,他渾身一個激靈,“滾,趕緊都滾!”三個女子慌慌張張的離開,“你們是誰,怎麼進來的?”院長扶了扶已經快要掉下來的眼鏡,他的情緒迅速平靜下來,冷冷的質問兩人。
“沒事,我們就是在這裏閑逛,有些口渴,所以進來討口水喝。”靳鑫生笑眯眯的說道,不過,他的臉上那有討水的意思。院長哈哈笑了,“我就說嘛?”他站起身來,瘦小的身板才到靳鑫生的肩頭,“你們看見了,我剛才在檢查病人的恢複情況,恢複的不錯,基本上可以聽得懂人話。”她拍了拍手,從一側的走廊裏走出來三四個五大三粗的女人。
這群女人,一個一個就像吃了雄性激素,個個粗壯的嚇人,有一位卷著袖子,露出胳膊上黑乎乎的毛。“姐,我姐夫罵我!”那個保安一看到胳膊長毛的女護士,馬上一臉委屈。那個女的卻沒有看她的弟弟,而是站在了自己得老公身後,警惕的看著靳鑫生和張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