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五裏寨日頭就是那麼的毒,時間剛到晌午,整個五裏寨就被熏烤得焉了秧兒,已經快到收割季節的稻子了無生氣的窩在田裏,隻有知了此起彼伏的知了聲還在一陣陣的鬧著,但也是叫得有氣無力的。
在桑幹河的邊上,玲瓏兩姐妹一起並行著。玉玲抱著幾件洗滌的衣裳,而玉瓏則撐著木盆,兩人嫋嫋的穿行在白白亮亮的陽光下,午後的炙熱讓兩人白白淨淨的臉上帶著慵懶的睡意。空空的河堤上散放著幾隻不知是誰家吃草的羊。有隻羊白白黑黑的,斑駁的花紋像頭奶牛,玉瓏悄聲的跟姐姐低聲嘀咕著:“這隻肯定是一隻白羊和一隻黑羊鼓搗在一起弄出的這隻小花羊。”
兩姐妹來到了河邊的一處石階上停了下來,這裏是往日五裏寨不少婦女都喜歡來洗衣的地方,桑幹河的河水養育了她們祖祖輩輩無數年,她們也是一直在這裏繁衍生息。但是這些日子桑幹河的河水越來越少了,不少地方都露出了幹枯的河床,當玲瓏姐妹來到河邊後,看到十多名衣衫襤女的婦女正在河邊一邊大聲說笑一邊用木杵用力的捶打著衣服,看到玲瓏姐妹到來後,這些婦女眼中都露出了一絲敬畏的目光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小了許多,因為她們認得出來,這兩位漂亮的姑娘是嶽家莊的人,而嶽家莊對於她們來說不僅是是她們的衣食父母,嶽家莊的主人更是一個好心的地主。
“姐姐,她們怎麼都這麼看著我們?”對於這些婦人的陽光,玉瓏顯得很不適應,蹲了下來後龜縮到姐姐身邊低聲問著,很少出莊子的她對於這種目光是陌生的。
“因為我們是嶽家莊同時也是少爺的人。”早就把自己當成嶽陽身邊人的玉玲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自豪和與有榮焉,小臉蛋上帶著一絲不知是午後還是害羞而泛起的紅暈。
正在這時,一絲絲說話的聲音也傳入了她們的耳中,“翠兒她娘,你看看,真是造孽啊,你說這桑幹河的水都幹成這樣了,王家、李家和林家那些人還這麼拚命的挖渠引水,他們再這麼引水下去桑幹河估計就要被挖幹了。”
“誰說不是呢,可是這有什麼法子?嶽家莊的少爺都已經答應了人家,所以那三家才那麼的肆無忌憚的挖渠引水。”一名麵容憨厚的中年婦女望著遠處的河對岸旁正在忙碌挖著河堤的人影,很不服氣的罵道。
“不過咱們也不用怕嘛,嶽少爺不是派人給咱們打了很多井嗎,咱們不用愁沒水灌地的,這些水給了他們也沒什麼。”一旁的另一名婦女出言道。
“可是就這麼看著他們把河水抽幹我心裏就是不服嘛。”
“不要緊,反正等到梅雨季或是明年下雨後河水又會有的。”
幾名婦人在討論著最近發生的事情,剛才是聲音還挺低,但後來聲音越來越大,就連玲瓏姐妹也聽到了。不過很快一個聲音吸引了周圍婦女們的注意力。
“誒,你們聽說了嘛,嶽家莊開始招募團練了,聽說待遇好得很呢,不但有安家費,而且每個月還有一兩銀子的餉銀,現在五裏寨許多人都去報名了呢,要是能當上鄉兵,想必今後的生活是不用愁的了。”
聽到這裏,一名婦人帶著有些忿忿的神情說道;“可不是嘛,我們家那口子昨天就去應聘了,可惜當場就被刷了下來,聽說是因為年紀太大了,可我家男人今年才三十二啊,怎麼就不行了呢?”
“嘻嘻……”周圍的婦人都笑了起來,“人家都說了嘛,隻要十六到二十五歲的小夥子,你家柱子都十六歲了,你男人能不老麼。依我說啊,讓你家柱子去報名還差不多。”